堤义明,这个名字在上世纪90年代几乎无人不晓。他曾以100多亿美元的身家在1987年和1988年两度雄踞《福布斯》世界富豪榜首位;他曾在20年间购买了日本1/6的土地;他曾拥有1650亿美元的庞大家产,远远超过比尔·盖茨,是松下的10倍,洛克菲勒的4倍;他的西武集团成为控制日本饭店、铁路、百货、游乐等行业的巨头。
6月16日,这位日本商界泰斗站在东京地方法院法庭上接受了被捕后的第一次审讯。面对涉嫌违反证券交易法、发布虚假财务信息、伪造财务报表和非法进行内幕股票交易等多项指控,堤义明全部承认。如果这些指控全部成立,他将面临3到5年的有期徒刑。
“庶出”身份造就独特个性
堤义明1934年出生在一个官商家庭。父亲堤康次郎曾任日本众议院议长。优越的家庭环境让堤义明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从名牌中学升入最著名的私立大学早稻田大学。
然而,他的精神世界却始终充满着郁闷。堤义明的生母虽然出身名门,是日本众议员石冢三郎的女儿,但她并非堤康次郎明媒正娶的太太,而是被包养的“外室”,在家族中没有丝毫地位可言。堤康次郎也只是偶尔去看望她们母子。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惟一的希望就是儿子能够出类拔萃,继承家族事业。为了保护母亲,堤义明从小就学会了无条件地服从父亲,并暗中发奋希望有朝一日得到重视。堤义明曾说,在他心中只有母亲的概念,一提到母亲,他的心总要一颤。对他来说,母亲是一种美好的存在。畸形的生活将成年后的堤义明塑造成了一个坚韧、专横、从不信任别人又内心孤独的人。
隐忍10年终发力
憋着一股劲的堤义明在进入大学后,就组织同学共同研究如何发展观光产业的问题。其父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为了考验他的才能,父亲在长野县轻井泽买下大量廉价土地,要他在冬天将游客吸引到那里。聪明的堤义明在轻井泽开了个滑冰场,并很快取得了巨大成功。随后,他又开设了滑雪场和王子饭店。轻井泽一下子成了夏天避暑、冬天滑雪的好去处。堤义明展露出的卓越商业才华,终于令父亲刮目相看。堤康次郎打破常规,将主要家业留给了非婚生子堤义明。1964年,堤义明正式接管西武集团。
掌权后的堤义明谨遵父亲“我死后10年内不要投资任何新的不动产”的遗嘱,隐忍了10年。10年之后,堤义明出手了。到1987年,西武集团的事业已扩张到铁路运输、旅游饭店、百货超市、高尔夫球场、房地产等10大行业,拥有170多家大型企业、10多万名员工。仅在房地产方面,该公司就拥有10多个规模庞大的旅游度假村、20多个高尔夫球场、一个比迪斯尼乐园大得多的游乐场以及遍及日本乃至世界多国的王子饭店。“西武”成为与新日本钢铁公司、三菱重工业集团并列的日本三大企业组织。索尼的创始人盛田昭夫曾感叹“既生瑜,何生亮,我的最大不幸,就是与堤义明生于同时代”。
独特个性褒贬不一
堤义明独特的个性也让他拥有与众不同的经营理念。他经营辞典中最著名的一条就是:“宁用奴才不用人才。”他认为聪明的人往往欲望强烈不安于现状,而平凡的人容易在工作中得到满足。在他的“西武帝国”,一切公司的经营发展战略问题全由他自己拍板,其他高层管理人员只要按照他的意图去办就行了。这种独断专行的风格令他得到了一个“西武王国的天皇”称号。
堤义明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争议的人。敬佩他的人将其经营之道奉为企业管理的典范,写进教科书。反对他的人认为,堤义明的专横独裁、家长式的统治正是他最终触犯法律、导致西武集团陷入重大危机的根本原因。
拥有传奇人生的堤义明,就这样以“骗子”的形象结束了他的辉煌。曾经带给他财富的西武集团,已被赶出了东京证券交易所;曾令他最为骄傲的国际奥委会荣誉委员的头衔,也被国际奥委会收回了。堤义明的神话结束了。▲
《环球时报》 (2005年06月20日 第八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