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地图得一个月一更新,因为都市建设日新月异,中国的辞典也得一年一增补词条,因为新的词汇被不断地丰富着。
在日本20多年,再到中国后便对有些新词感到莫明的糊涂。十年前到北京,不知“撮”为何意,曾向一位口言“撮”的计程车司机请教,司机露出鄙夷的神色说:“您不是中国人吧,撮就是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中国有“吃”有“啖”何必用撮?
今年去北京,曾向一位退休的老编辑请教到处都能听到的“酷”字。他说了半天,我仍然不得要领。他不识字的岳母插话:“嗨,这都不知道?‘酷’哇,就是怎么不是人样儿怎么打扮,男的梳小辫,留长发,跟北京猿人似的,有的脑瓜顶上留坠根儿,还把头发染成一绺红一绺绿,耳朵上戴好几个铁圈,把耳环戴在鼻子上、嘴唇上、肚脐儿上。挺好的裤子,剪出个大口子穿,胯裆嘟噜到膝盖上、裤脚子长得能扫地……这就叫酷;女的则把脸画得像妖精,露着肚脐眼儿,脚底下穿着像踩了两块切糕似的厚底鞋……”
“还比如唱歌的声音像叫街,要不然就是拿着话筒哼哼,舞蹈像抽着羊痫风,咬着舌头说话,什么‘好好美丽哟’、‘他很中国哟’,不会说人话,酸得叫你起鸡皮疙瘩,这也叫酷。”
“把你气个倒仰儿,把你吓个半死就叫酷毙啦。”
妙哉高论!
老妪解字,好像是个笑话。它不在于论述穿着打扮,虽然“美”有客观标准和那时代的审美标准。穿着打扮毕竟是个人的自由,决不违宪,它的更深层的意思,我认为是要为纯洁、净化语言而努力,要不然会造成语言的混乱,任其发展下去,三百年后山东人和山西人见面无法沟通,交流得讲世界语。港台文化的影响,外国语的融合,在语言上造成了一定的混乱,也许难以避免,但作为正式的媒体,电视、广播、报刊、杂志、书籍应起到规范文字语言的垂范作用。
由于社会的发展,新的词汇会不断的产生,它的规范化是很重要的。日本的国立国语研究所,最近规范了63个外来语,比如把インフオ蔟ムド·コンセント换成“纳得诊疗”,容易理解了,这兴许值得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