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是一个非常注重完美的国家：东京的地铁和铁路网络运转非常准时；电视机厂要求工人把每台新电视机擦得干干净净，惟恐消费者发现一个手指印而要求退货；在超市，许多苹果和柠檬都包着保护性的塑料膜。

　　像《X计划》这样的电视连续剧，只有在日本才有可能成为收视率最高的片子之一。它不是科幻恐怖片，而是关于产品质量的。具体地说，它讲的是一群工程师发明了便携式计算器和喷墨打印机，从而帮助国家成为工业强国。

　　不久前，日本最引以为豪的两家公司丰田和索尼都大规模地召回了缺陷产品，这引起了全国性的焦虑。在日本这个将产品质量视为其民族特性的国家，这不亚于一场危机。

　　最近缺陷产品召回的数量越来越多，引起全日本的忧虑和反省不足为奇。电台访谈节目、报纸头版和内阁大臣们都在讨论这个问题。甚至在各地的小吃店里，人们也会谈论日本产品的质量，担心在韩国和中国紧紧追赶的情况下，日本会失去优势。

　　川崎一家汽车零部件工厂的工人石野说：“工人的技能是日本可以向世人展示的最好的一面。”另一名工人三谷说：“我们花了好多年才建立起这样的声誉，现在我们看到，丧失这种声誉的速度非常快。”

　　导致质量下降的主要原因还不得而知。有人说日本年轻人太懒，有人则将之归咎于美国式的管理。领先世界的技能已成为日本形象的重要部分，许多日本人几乎无法想像失去了这一优势日本会怎样。他们在聊天时，常常把产品召回事件与日本犯罪率上升和少年犯罪等相提并论，认为这些都是日本编织紧密的社会结构可能开始松散的迹象。

　　京都一位经济学教授说：“丰田和索尼就像一个叫醒电话，说明日本出了问题。”造成日本产品质量下降的原因也许很多。高等学府感叹新生对文科越来越感兴趣，对工科的兴趣则在减退。今年，报考工程专业的学生占报考大学学生总数的8.7%，而8年前占12.3%。

　　东京工业大学负责学生教育的三木说：“过去，有许多学生希望加入制造业第一线，并且真的付出了全部精力。现在，甚至没有人愿意流汗了。”还有人开始批评最近美国式的管理改革。电子产品制造商富士通公司已经放弃根据个人工作表现确定工资的制度，他们认为这会损害雇员的积极性并影响团队合作。

　　在日本为质量问题大伤脑筋的时候，亚洲的竞争对手们不断逼近。首尔一家证券公司的一位电子行业分析师说，索尼生产的笔记本电池被接二连三地召回，这给三星和LG等韩国大制造商提供了在市场份额方面越过索尼的机会。

作者：晨 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