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8日傍晚,7月4日刚刚履新的日本第二任防卫大臣小池百合子含泪告别防卫省。此前一天的告别记者会上,小池回顾不到两个月的任期,认为自己“干了差不多两年的活儿”。最后,美女防卫大臣眼圈中噙满眼泪,用一句“I shall return(我会回来的)”,结束了自己短暂的防务生涯。
8月17日,小池百合子接受媒体访问
和次官顶牛两败俱伤
说起来,防卫省为小池安排的卸职仪式,还真是“意味深长”,富有戏剧性。代表防卫省宣读临别赠言的是防卫次官守屋武昌,送别词里有这样一句:“小池大臣就要离开防卫省,我真是感到无限的失落啊。”一个星期前,小池刚刚逼守屋退休,退休时间是9月1日。不料,小池没能进入安倍新内阁名单,最后竟然是守屋将她先送出了防卫省。目送小池的轿车离开,守屋眼里也有泪光,面对媒体追问,他只淡淡地说:“这是我作为次官对大臣应尽的礼仪。”
防卫省次官守屋武昌,今年63岁,自2003年就任,他参与了日本向伊拉克派兵、在日美军重组、防卫厅升省等一系列重大问题的决策,在防卫省树立起绝对权威,不少手下都背后称他是“防卫省天皇”。
小池一上任,就决心要扳倒“防卫省天皇”,安插亲信,成就自己的“小池防卫省”。守屋年过花甲,小池于是祭出了让他退休这一招。按照惯例,局长以上人事变动,需经内阁官房长官和副长官的“阁议人事检讨会议”认可,并应当找本人“谈心”,征得对方谅解。但小池却把打算让守屋退休的消息直接透露给了日本媒体。
8月7日,守屋和民众一起在晨报上看到了自己要退休的消息。本来就脾气火爆的他,发誓要给小池好看。守屋明白,在年纪问题上,小池占理,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推了一名心腹出来接任防卫次官职位,硬顶着不让小池看重的人进防卫省。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池和守屋的口角逐渐演变成了一场日本全国关注的政治秀。先是小池对记者抱怨说:“经常打手机找不到人,再回电就是第二天早上了。”防卫省忠于守屋的人马上出来讲话:“次官家里有私用座机,还有一个紧急联络用座机。另外,次官的手机也是公私各一部。若说夜里联络不上那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后来,日本媒体透露说,当天夜里12点05分,小池确实给守屋的手机打了电话,不过当时守屋已经睡下,而小池也没再想办法联系他。
两人的纠缠不清,让日本民众和在野党看够了笑话,而刚刚在参院选举中大败的自民党却再也受不起这样的折腾。最后,安倍不得不在处理一大堆恼人的党务、政务人事安排之余抽出精力,钦点了原先不被看好的防卫省人事教育局长增田好平出任次官。这实际上,也为小池的离职埋下了伏笔。
跟盐崎斗气让安倍为难
和守屋争夺防卫省主导权,这还算是小池的本分,可和时任官房长官的盐崎恭久争夺外交主导权,就要说是小池自不量力了。
小池任防卫大臣前,是负责防卫事务的首相辅佐官。那时她去美国访问,安倍打电话给布什,介绍说:“哈德利(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对等谈判伙伴是小池百合子。”这让名义上是日本内阁二号人物的官房长官盐崎恭久很不爽。事后,他特意打电话给哈德利订正说:“您的谈判对象是我,盐崎恭久。”
在次官人事问题上,小池本没想到盐崎会直接插手,而最后当盐崎以“正式手续不全”为由,拒绝召开人事会议讨论小池的动议时,她露出了完全没想到的神情,只一味地对媒体表示:“在手续上,我没错。”
小池和盐崎闹矛盾,最为难的是安倍。据日本《富士晚报》报道,与安倍首相关系密切的自民党骨干人士透露说,“首相在小泉内阁时代任官房副长官的时候,就对快嘴快手的田中真纪子很不感冒,虽然对小池的评价高于田中,但由小池引发的内阁大混乱,让安倍不得不有‘小池,怎么你也这样’的感叹”。随着事态扩大,各媒体连日跟踪报道,不少日本人开始将怀疑的目光投到安倍身上,质疑首相的领导力。
安倍亲自指定次官人选后,小池意识到自己防卫大臣做不长了。于是,8月25日结束对印度和巴基斯坦的访问回国后,她主动表示“作为自民党的一个小卒,我会积极支持安倍首相,今后的选择交由首相定夺”,为自己保住了一丝颜面。
为人乖僻和媒体处不好
小池在同辈中树敌众多,但她却很受前辈和手下的喜爱。据说,去唱卡拉OK时,她的一曲《温柔地唱给我听》,曾经俘虏过所有在座下属的心。另外,她打高尔夫球的水平也够专业选手水平,靠着这两下子曾经讨得不少自民党元老的欢心。
小池1992年步入政坛,历经日本新党、新进党、自由党、保守党、再到自民党,她曾出现在前首相细川护熙身旁,又曾和民主党党首小泽一郎风雨与共。在小泉时代,她是环境大臣,甚至和小泉传出绯闻,当时有报道说,小池是小泉的再婚对象,周末她总会带着亲手做的便当去总理官邸,而且还给爱犬起名叫“总理”(日本人在很多场合,都称呼首相作“总理”)。而就是这条叫“总理”的狗,给小池惹出了一场官司。
2005年10月22日,在日本电视台的节目中,小池主动曝料说:“我家的狗很可爱,就是爱闹。”主持人追问:“它叫什么名字?”小池回答说:“它叫总理。”后来,日本杂志《周刊新潮》在小池出任环境大臣的时候,又翻出这个故事加以报道。可小池对此事的态度却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不仅不承认自己有条叫“总理”的狗,还给《周刊新潮》发了一份言辞激烈的抗议文,称:“这是捏造事实,《周刊新潮》必须在一周内道歉并且收回该报道。否则,我将根据民事刑法采取法律手段。”
小池从政前,曾在电视台做新闻节目主持人,是个不错的媒体人,可是她自己似乎就是没有学会和媒体相处。7月初,小池刚任防卫大臣时,有杂志社打算进行专访,而小池给人家的回复是:“我希望你们不要问我防卫方面的问题,要是问我以前当环境大臣时做的工作,不论什么我都愿意回答。”面对如此答复,申请采访的杂志社工作人员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