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正在对是否按计划上调销售税率加紧研究。他已指示政府在本月稍晚时与商界领袖和学者召开会议,评估该措施对经济的影响。
而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日前表示,日本政府上调销售税的计划不会影响经济以及通胀。如果计划中的销售税率上调或海外经济体带来的经济下行风险增大,他将毫不犹豫地调整量化宽松政策QE。
笔者认为,眼下日本经济稍有起色,如果上调销售税,或将对日本经济复苏形成困扰。
“三支箭”彰显安倍经济主张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2012年年底上台后就加速实施一系列刺激经济政策,也就是日本政府在短期内用负债或用扩大的货币供应、日元贬值等一系列方法来刺激经济,这就是所谓“安倍经济学”。既然是刺激,那就应当在日本经济运行不振情况下短期采取这样一种特有的调控措施,但切莫长期使用,否则,在药不对症的情况下,结果可能适得其反。
纵观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日本经济在陷入“资本泡沫”破灭后的长期萧条期这一背景下形成的财政政策总体上讲就是扩张性和刺激性。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安倍于去年12月就任之后,立即启动了“安倍经济学”这一更加激进的刺激经济政策。
安倍此前用“三支箭”来形容自己的经济政策主张:“第一支箭”是采用激进的货币政策,明确设定在两年内达成2%的通胀目标;“第二支箭”就是推出规模高达10万亿日元的财政刺激方案,希望藉以重振日本经济;“第三支箭”就是瞄准个人所得,同时减少妨碍企业投资的束缚以推动民间投资,让日本成为“全世界复苏的引擎”。
今年6月10日,日本内阁公布数据显示,扣除物价上涨因素,2013年一季度日本实际GDP改定值环比增加1%,同比增加4.1%。其中,个人消费增加0.9%,住宅投资增加1.9%,设备投资减少0.3%,公共投资增加0.6%。
正是因为看到如此效果,安倍才敢于在参议院大选胜选后信心满满地表示,他将继续推动“安倍经济计划”并加快实施。
加快“安倍经济计划”或致日本债务激增
但“安倍经济计划”加快实施,无疑又会导致日本债务激增。那么,目前日本的债务规模到底有多大?据日本财务省上周末披露,截至6月30日,日本包括借款在内的公共债务余额升至创纪录的1008.6万亿日元,比三个月前高出1.7%,其中有831万亿日元属于政府债券。而1008.6万亿日元的公共债务,相当于其GDP的247%,比德国、法国和英国的GDP之和还要高。公共债务增加凸显了安倍执行销售税增税计划的必要性。
早在去年8月,日本国会就通过了一项销售税率上调的议案,从而完成了到2014年4月日本的销售税率将上调至8%,到2015年10月进一步上调至10%的立法程序。这是日本朝着财政整顿所迈出的一步。但这一议案,在安倍上台后,为配合“安倍经济学”的有效实施,就暂且搁置。眼下,安倍正在评估提高销售税率对经济增长以及对重振财政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就在不久之前,安倍还承诺称,到2020年将摆脱财政赤字,重新开始财政盈余。但国际社会对于上调销售税率的效果褒贬不一。支持上调销售税的一方包括日本央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他们认为,上调销售税是抑制日本公共债务膨胀和防止投资者对日本国债失去信心的必要手段。而反对阵营则担心,此举会导致日本经济重新滑向衰退。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当日本政府决定是否上调销售税时,会更关注消费状况还是投资状况。在笔者看来,日本长期刺激经济的政策收效甚微,而且还为日本经济的后续发展埋下了隐患,这个“隐患”就是巨额的财政赤字和通货膨胀压力。而借助于上调销售税的计划,短期看可以在2013—2014财年为日本经济增速作出预计0.2个百分点的积极贡献;一旦上调销售税落到实处,消费者料将相应地缩减消费,恐将在2014—2015财年给日本经济增速带来0.6个百分点的负面拖累。
如果安倍执意孤行,那终将要为其刺激经济政策付出代价。
进行内部改革,大胆“去监管化”
单纯的刺激效果不明显,上调销售税边际成本又很高。因此,最好的方法还是回归理智,汲取历史教训,找出日本“经济病”的真正病根,为日本经济的振兴制定更加正确且更有针对性的政策。
鉴于日本“经济病”的症结并非货币政策的保守,更不是财政政策不灵活,而是人口老龄化和产业空心化,兼之日本企业竞争力持续下降,国内市场保护过度,经济管理体制和市场机制缺乏弹性,以及由此造成的增长潜力枯竭,所以,我个人认为,日本需要进行内部改革,大胆地“去监管化”,并出台鼓励创新的政策,寻找新的增长点。
日本经济要想重振并实现稳定增长,首先需要重建需求,并寻找新的扩大内需的增长点,坚持走“产业投资立国”的创新道路,即积极支持和鼓励民间投资,在民间投资活动的带动下实现经济持续增长。
其次要加快产业结构调整。近期,日本国内的相关产业重组正日益频繁,未来,日本还需鼓励广泛涉及工业生产、高附加值的出口型农业、电网分离和重启核电、基础建设、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
再次是重新找回自身在国际供应链中的地位。应当说,从目前日本在全球市场的布局来看,还是非常合理的,它主要是技术主导型国家,研发能力非常强,而成本基地大多是在海外,主要控制的也是上游产业,因此主要核心技术等生产要素不受大规模冲击。
此外,日本当下要考虑如何以综合性的财团作为依托,在全球建立自己的网络,从而担负起日本对外贸易、海外产业投资的重担,进一步开拓国际市场,尤其是诚心诚意积极推进与中国、韩国以及欧盟的经济合作等。
上述这些政策取向,不仅能在解决日本“经济病”方面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也能为促进全球经济的协调发展做出其应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