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首相安倍晋三9月8日以无投票方式“罕见方式”连任自民党总裁,引发热议。堂堂四百多名议员的大党竟凑不到20人连署向安倍挑战,这不仅是放弃责任,大家只着眼于选后的利益及官位分配,更引得舆论斥责。诚然“安倍现象”不可能持续浮现,退出政治舞台是必然,谁将接过安倍手中的权力魔杖,进一步引导日本政治走向却仍值得细细思量。
当前,尽管在野党方面,民主党和维新党两大党正在酝酿合并重组,其他党派也有动作,其最终目的是要在明年的参议院选举中与自民党相抗衡。但观战后“1955年体制”等特殊的政治风土,自民党一党独大久矣。近年自民党被其他政党夺走政权仅在2009年至2012年短短3年时间。民主党政策不得力,未实现执政初作出的承诺,失去民心,狼狈下台。连民主党背后的支持者都认为“民主党想要抹去执政时期留下的不信任感,需要30年。”此话有悲观论之嫌,但民主党实力短期内根本无力与自民党相提并论却是不争的事实。作为日本最大的在野党民主党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小党对自民党能形成怎样的冲击了。
安倍“不战而胜”
近几年内,自民党一党独大的局面恐难改变。安倍之后,日本新首相将从自民党内部诞生的可能性十分之高。如此这般,究竟哪些人可能继承安倍“衣钵”?
二阶:暗潮涌动
近期,自民党总务会长二阶俊博存在感有所增强。2015年8月10日夜,在东京六本木之丘顶楼的六本木新城俱乐部里,二阶与二阶派的记者团进行了交谈。会上,前任内阁总理森喜朗露了面。森陈述了自己的意见称:“要说安倍政权手里还握有什么的话, 正是因为二阶总务会长在很好地控制着局面。”
二阶在此次自民党总裁选举中率先表明了支持安倍政权的态度。2007年7月,日本自民党在第一次安倍内阁的参院选举中惨败。但是,时任外相的麻生太郎和国会对策委员长二阶两人亦率先表明了“安倍首相没有必要引咎辞职”。安倍对于二阶的“鼎力相助”想必不会熟视无睹。在这个“拉山头”的年代,安倍解任后,难道不愿给当年辅佐自己的功臣谋点福利?
当然,二阶也不是个“软柿子”,他对权力的觊觎由来已久,并且手段多样,犹如地下暗流时时紧盯局势。二阶欲取代首相官邸主导8月的岩手县知事选举已经引起安倍的警觉。2015年1月佐贺县知事选举,自民党败选后,二阶被指与自民党的竞争对手通气。此外,2015年4月下旬,二阶派的河村建夫当选众议院预算委员会委员长,随后起用同趋向于二阶派的铃木为代理总务会长。二阶在自民党内及日本各地安插本派的势力,谁能确定他不是为安倍过后的首相大选作打算呢?
谷垣:自由派的另类“右翼”
二阶俊博之外,自民党内党派组织之一“宏池会”会长、自民党干事长谷垣祯一为人低调,处理稳健,是鸽派代表人物之一。现实地说,他的存在感并不是很强。原本他可能成为鹰派的安倍晋三的重要对手,但是看上去,谷垣更像是在支持安倍。然而,谷垣的理念与安倍相左者甚多。谷垣在2014年9月当选干事长时便引用了前首相大平正芳的“椭圆理论”,认为“自民党需要有两个中心,这样才能平衡”。谷垣试图改变以安倍为核心的自民党沉寂无异议的不良风气。
谷垣2006年9月曾竞选过自民党总裁,所得票数名列第三,不敌前首相安倍晋三和现首相麻生太郎。但当时谷垣提出将消费税率提至10%的财政重建路线赢得了一定的支持。当时,连安倍所属的森派都公开支持谷垣,“谷垣无法当选是最糟糕的情况。安倍和麻生没什么区别”。日本议员之间甚至流传“让谷垣做首相不是很好吗?”的惋惜。2009年,谷垣战胜前法务副大臣河野太郎和前外务政务官西村康稔当选第24代总裁,任期至2012年9月底。
2009年,日本政权更迭,自民党政权被民主党一举夺走。转而变成在野势力的自民党此时恰由谷垣掌舵。为了与民主党旗帜鲜明地对抗,谷垣坚定打出右翼旗号。自民党近年来不断右倾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被称为最持自由立场的谷垣祯一。安倍只是在谷垣的基础上走得更远而已。可见,谷垣的权力野心并不比安倍低。并且有自民党总裁的任职经验,他仍是继安倍之后日本首相的热门人选。
麻生:当首相已成往事
当然,不要忘了自民党还有一位大佬同样可能在安倍之后对首相职位发起冲击——曾任日本92届首相、现任日本副首相兼财务大臣的麻生太郎。麻生出身政治世家,思想意识保守,历史认识模糊,而个性张扬、口无遮拦。麻生在2008年至2009年任首相期间,毫无建树。麻生在政治路线上与安倍有颇多相似之处,是安倍解禁集体自卫权、修订安保法案的得力干将。
日本民众对麻生态度复杂。麻生任首相伊始,日本民众对麻生寄予了厚望。但是经过近1年的曲折执政,近8成民众要求麻生提前辞职。何其凄惨?麻生辅佐安倍执政以来也未曾消停。2013年8月,日本民主党、大家党等5个在野党7日发表联合声明,要求首相安倍晋三罢免发表美化纳粹德国修宪手法言论的副首相兼财务大臣麻生太郎。安倍在任期间,因为安保法案的问题支持率大跌,安倍过后,日本民众还希望另一个安倍增加国民的忧虑感吗?尽管麻生的政治资本足以支撑他去参加竞选。
石破:惊天
要说自民党内敢公开与安倍叫板的,非地方创生担当相石破茂莫属。2002年,石破茂出任日本防卫大臣。2014年9月安倍内阁改组最引人注目的话题就是时任干事长石破茂今后的动向。因为这是决定安倍政权寿命长短的重要因素,石破也是决定日本“下一任首相”是谁的关键人物。
当时,石破茂拒绝在改造的安倍内阁中担任安保担当大臣的邀请。这也意味着,石破与安倍在政治上已经决裂。不过安倍玩的“阴招”,彻底扼杀了石破问鼎首相的希望。日本国内外媒体普遍分析石破茂将辞去干事长一职,专注于2015年9月的自民党总裁大选。根据日本政治惯例,执政党总裁出任首相。
只是此次自民党总裁大选,安倍又玩了一次阴的,在总裁选举前就决定将国会会期大幅延长,以致“无论谁都很难参加竞选”。石破这一次算是中了安倍的“圈套”。不过,这一次在抗衡安倍时最被受外界期待的也还是石破。对于一个对首相职位窥视很久,且有远见的政客而言,期待在安倍这座大山倒下之后迎来春天并不为过。
事实上,石破茂参加2012年9月的上届自民党总裁选举时,当时的最主要竞争对手就是东山再起的安倍晋三。在这场总裁选举中,石破在第一轮投票中已获得199票 (地方党员165票,国会议员34票),而安倍只获得141票(地方党员87票,国会议员54票)。从投票的结果可以看出,石破茂颇受地方的欢迎。但在以国会议员为主的第二轮决选投票时,却出现形势逆转,就是安倍得108票,石破得89票,让19票之差败给了安倍,让安倍再度成为本届党总裁兼首相。石破茂虽然惨遭逆转,但是其强大的影响力已经不容小视,并且在日本国内,“石破期待论”经久不息。或许,日本真的需要石破为沉闷的日本政治带来不一样的空气。安倍之后的下一任首相,会是日本政治期待已久的“石破”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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