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鳌亚洲论坛2016年年会上,各国嘉宾就目前正在实行的量化宽松效果及政策反思进行探讨。
友邦保险集团CEO马克·塔克(Mark TUCKER)认为,从全球效果来看,形势有好有坏。量化宽松在美国起到了一定作用,欧洲情况不明朗,日本面临挑战则很大。谈到这一货币政策的具体效果,他表示,短期内,的确可以促进资产增加、收入提高等。而富达国际总裁布莱恩·康罗伊(Brian CONROY)说,人们会被更具风险性的资产所吸引,另外股市的上涨让资本市场受益,这其中包括养老金、全球性基金等社会福利。
不过,在场嘉宾依然强调,包括量化宽松在内的货币政策影响是有限的,长期效果值得探讨。例如马克·塔克就认为,货币政策作为工具是关键的,必须和财政政策、结构转型结合起来,三者不可分割。他认为,美国量化宽松之所以对经济能够起到一定促进作用,离不开结构调整方面的政策配合。印度转型委员会经济学家比贝克·德布鲁瓦(Bibek DEBROY)认同这种观点,他从印度的情况谈到:“货币政策只是一个工具,但不是最重要的工具。”在他看来,经济出现的部分无序的确需要货币政策来调整,但同时亦需要考虑金融机构和财政政策的改革等。而印度的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没有分离,中央银行同时管理了公共债务,某种程度上加强了协调。
得以佐证的是,日本长达20年左右的货币政策调控效果似乎可以说明问题的核心。在回答本报记者提问时,日本银行货币政策委员原田泰承认,量化宽松实施后,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由于货币政策本质上应该是结构改革的补充,不能代替后者发挥作用,所以空间和能力都很有限。
在论坛上,不少人对印度和日本几乎完全相反的状况表现出极大兴趣——印度近几年一直维持着较高的通胀率和利率,日本则处在通缩和“负利率”的境遇中。原田泰分析了实行“负利率”的原因,他表示,下调利率目的在于解决经济长期衰退和通缩的问题,希望通过货币政策手段使经济回到较好状态,实现中度偏高的GDP增长率。“我们现在的利率达不到这样的目的。日本中央银行用了量化宽松和质化宽松,现在又在实施‘负利率’。虽然方法不同,但是目标是一样的。必须要降低利率,否则经济没有办法继续增长。”对于日本市场是否处在资产泡沫或者是货币市场不平衡的状况,原田泰表示否定,他认为货币市场自身没有办法使经济回到较好水平,利用利率手段是适当的。当通胀率上升之后,会逐步调高利率。另外,该政策在日本国内也并没有产生“意料之外”的消极影响。
无论印度和日本的情况多么特殊,布莱恩·康罗伊还是认为,他们只是亚洲的两个极端,其他国家的货币政策介于二者之间。马克·塔克认为,中国在政策上就具有最大的灵活度,可以通过多管齐下,施以不同战略。
针对中国在货币政策传导方面的一些问题甚至是质疑,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黄益平表示,银行信贷事实上进入了制造业。增长没有达到预期,主要问题在于金融交易、供应链和需求方面的约束。他具体解释,一方面,新旧行业交替之际,大部分信贷依然投入到旧产业,支持了产能过剩的“僵尸企业”;另一方面,银行业的结构对于新兴产业和企业来说并不完全合适。所以,必须辅以改革——降低门槛、开放市场、改善监管。而日本在这方面也有经验可循,原田泰介绍,“日本银行希望保护一些行业和企业,这是种社会压力。但目前意识到了问题,正在作出改变,退出这些行业,行业必须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