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配图

中国官方现已公开对不断攀升的债务感到担忧。

“树不能长到天上，高杠杆必然带来高风险，”《人民日报》5月9日在头版刊发“权威人士”评论文章称。

“控制不好就会引发系统性金融危机，导致经济负增长，甚至让老百姓储蓄泡汤。那就要命了。”

多年来，肆意放贷一直伴随中国经济左右。这个问题现在引发担忧是因为债务扩张速度正接近临界点。为渡过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中国释放出了数十亿美元计的贷款，据彭博行业研究估计，几年下来，中国的债务总额与国内生产总值(GDP)之比已从164%升至去年的247%。家庭和中央政府的债务与GDP之比分别为41%和22%，依然可控；但企业债务与GDP之比达到了165%，比大多数发展中国家高得多。

中国的债务总额与国内生产总值(GDP)之比

与此同时，为了达到6.5%的经济增长率这一目标，政府必须借钱给公司，以维持他们的运转。许多公司都已举步维艰。标普全球评级和惠誉评级称，鉴于钢铁、煤炭、水泥、地产行业受到产能过剩、盈利能力下降的困扰，公司违约事件可能增加。里昂证券策略师张耀昌称，不良贷款率可能已高达19%，甚至可能升至25%。远远高于官方估计的1.67%。张耀昌估计，潜在损失最高可能达到9.1万亿元人民币（1.4万亿美元），相当于GDP的13.5%。

在世纪之交的那次危机中，中国成立了四家资产管理公司来处理四大国有银行的坏账。研究顾问公司龙洲经讯驻北京的中国经济学家Chen Long称，现在已有22家地方资产管理公司。这些新资管公司通常会接手银行同意在未来回购的债务，Chen把这种规避做法称为“仓储”(warehousing)。这有助于银行在短期内清理资产负债表，降低必须计提的贷款损失准备金。Chen说，虽然中国银监会试图打击这种行为，但机构总是能找到新的方法来绕过相关规定。

官员曾宣布，将鼓励身负不良公司债重担的各家银行进行债转股，成为陷入困境的借款人的股东。据《财新》英文网站引述某未具名国开行高管的话报道，监管层计划首批债转股规模1万亿元人民币。参与者包括中国银行、工商银行和民生银行。

不良贷款还将被证券化和出售，其他银行有可能就要走这条路。目前还不清楚债务证券化的折价力度。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4月报告中警告称，债转股和证券化“本身并非解决方案，可能适得其反。它们可能让劣质/无生存能力的企业继续存续下去。”

牛津经济研究院驻香港的亚洲经济主管Louis Kuijs说，中国外债占比低、实施了资本管制、而且银行是国家的，使其更能承受信贷损失爆发的冲击。“人们仍然放心把钱存在银行，”他说。“流动性枯竭才会造成金融危机。”

相反，中国可能陷入长期低速增长模式，和日本从1990年开始的情况差不多，因为提振放缓的经济甚至需要进一步放贷。瑞银证券估计，去年中国10%的新增贷款用于了偿还旧债。“他们可能永远不会去杠杆--日本就从来没有这么做，”Chen说。“但这样一来，就会陷入漫长的低增长时期。最终结果就是有一堆僵尸公司、妨碍经济发展。”

总而言之：不良贷款损失至多可能达到中国GDP的13.5%，而决策者继续支撑亏钱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