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熊铃恐将适得其反"—挪威案例表明，铃声对熊而言意味着"食物在此"，反而会吸引熊只。这个事例展现了野生动物如何狡猾地学习适应人类行为。

2025年度日本熊害持续以史上最快速度增长。随着乡村人口流失、人类逐渐退出山林，"野生动物向人类生活区扩张"的时代转折正在成为现实。曾用吹箭麻醉黑熊并采集3000余份粪便的研究者小池伸介，在其著作中揭示了"人与野生动物生存领地争夺战"的最前线，我们该如何面对这场巨变？

■ 乡村人口流失致人熊相遇常态化
全球熊类数量基本呈减少趋势，但日本黑熊短期内反而可能持续增加，主因在于农村过疏化。人类与自然历来处于相互博弈状态，而当前日本耕地抛荒现象加剧——当弃耕地回归森林，野生动物便能轻易从深山逼近人居，老年人却无力对抗。这意味着野生动物栖息范围正在持续扩张。

战后约50年间人类始终占据上风，但现在开始撤退，野生动物则趁机推进。这不仅意味着人类领地缩减，更危及粮食生产的农地，对城市居民也绝非事不关己。

■ 灭绝野生动物并非人类福祉
虽然四国等地区熊数减少，但日本整体中期仍呈增长趋势。以往黑熊避人而行，但当它们开始靠近聚落居住，将逐渐不再畏惧人类，反而受丰富食物诱惑频繁下山。届时山中使用的防熊铃可能失效——这本是利用熊类避人心理的防护手段，若出现如部分景区抢劫人类食物的鹿猴般个体，铃声反成招熊信号。

研究者透露在挪威留学时，提及日本防熊铃习俗遭当地人讥讽"简直玩命"。挪威森林中系铃放牧的羊群，因铃声暴露位置遭棕熊捕食——这意味着当地熊类已将铃声与食物建立条件反射。

■ 对策重在阻隔而非灭绝
关键在于不是阻止熊类繁殖，而是防止其下山。需做到：不在山林及周边遗留比自然食物更诱人的物品，严格管理垃圾避免动物接触，定期清理灌木加强山林管理，明确划分野生动物与人类聚落边界减少意外相遇。世上几乎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改善局势唯有依靠日积月累的扎实努力——野生动物与人类的关系亦不例外。

（作者简介：小池伸介，东京农工大学教授，黑熊生态学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