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生活了几年,对于日本青年人,我也接触过几位。说实话,我并不真正清楚日本年轻人的心态,因为日本人不会轻易把心里话告诉别人,哪怕是朋友也是如此,更何况对于我这个外国人。不过,通过工作场所,通过媒体的报道,还有在某些聚会的场合,我倒是零星的观察了一番,多少领悟了些他们的对华态度。
其实,日本的青年对中日两国的历史并不太感兴趣,就像他们对政治缺乏热情一样。不是说日本的教育机关掩盖历史真相,尽管有篡改教科书的事情。但是,日本没有全国统一使用的学校教材,换句话说,被篡改的教科书只是众多教材中的一种。它被日本各大中小学校使用的概率很低,大约是1%(也有说是5%)。在校读书的日本学生是能够从各种渠道学习和了解那段侵华的血腥历史。可为什么他们不敢兴趣呢?我问过几位一起工作的年轻同事,他们的回答很简单,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是爷爷辈的事情,跟自己无关。对他们而言,没有必要去对那段悲惨又不光彩的历史过分关注。
在小泉参拜那个“鬼社”之前,日本年轻人并不关心甚至不知道那个地方的情况。当小泉参拜后,一开始也没有多少人在意。问题是中国国内,因为这个事情爆发了示威游行,并打砸日系企业、商店以及产品之后,经过日本媒体的广泛报道,这才引起日本青年人的注意,而那个“鬼社”一下子成为知名场所,旅游胜地,大批的日本民众,包括很多年轻人也去那里参观。当然,我个人认为很多人只是好奇,去那里看看,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参拜,也不是真的认为那场战争是对的。客观的讲,日本侵略中国是全世界公认的事实,日本人也是心知肚明,即便是小泉,在国会答辩,替自己参拜辩护时,也没有否定那场战争的危害性和侵略性,除了极个别政客彻底否定外,大部分还是承认的。但是,问题的复杂性在于,尽管知道是侵略,但大部分日本人不愿别人,尤其是像中国这样的受害国家民众提及此事。可以说,这是日本上至首相下至平民百姓内心一种民族主义情绪的反映。
很多日本人,特别是年轻人会强调以下几点理由:1.战争已经结束几十年,现在是和平时期,不应该再多提。2.日本作为战败国,该道歉的早已道歉过了。该赔偿的早就赔了。(主要是除中国以外的其它战胜国和受害国)3.日本本身也遭受了重大灾难,也付出了沉重代价,北方四岛给俄国占了,被美国扔了两颗原子弹,东京大轰炸整座城市被夷为平地等等。4.有关中国的赔偿问题,当年是中国领导人主动放弃赔偿,后来因为两国建交,出于经济合作和互惠互利的目的,日本用日本民众的税金向中国提供了无息或低息贷款。以上就是日本人不想对侵略历史过多言论的理由。
至于日本年轻人对华持何种态度,我想,中国的年轻人怎么看待日本,那么他们也是怎么看待中国。应该说,大部分日本青年人对中国是缺乏了解。他们一小部分是持仇视态度,对华友好的,也是一小部分,而对中国持漠视态度的却占有相当部分。需要指出的是,无论是漠视或仇视,对中国的印象都普遍不好。对于中国年轻人的态度,持不好想法的也是占有相当部分。他们认为中国的年轻人脾气容易暴躁,缺少爱心和宽容,素质不高,缺乏礼貌不讲理,一有事情就喜欢动用暴力。他们对中国感兴趣的是经济发展、传统文化(包括旅游、武术和民族文化等等),特色小吃和菜肴等方面。
日本民众对中国的心态是很矛盾,恐惧、羡慕和妒忌交织在一起。很多年轻人对华也有某种不安心理,他们普遍担心中国强盛发达以后,会对外采取扩张性的外交政策。日本的政治军事分析专家就曾说过,不管是什么国家,当它成为强大的国家之时,就是向外扩张之时。可能对日本采取报复行动,对能源的争夺而引发的冲突,也是他们非常担心的原因之一。
中日两国之间,有着太多的不安全因素,目前这些不安因素还不至于引发直接的对抗,但两国的领导者若不重视,恐怕今后几十年内,这些问题有恶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