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报季带来的欣喜还未过去,日本第二季度经济数据就给这股热情浇了一盆冷水。日本内阁府8月17日发布的数字显示,消费税上调以来的5个季度中,日本经济已有3个季度出现环比萎缩。
日本分析人士称,“安倍经济学”在为富人、大企业及中心城市带来财富与繁荣的同时,也令工薪阶层、中小企业和地方经济遭受打击。这种两极分化趋势正在“撕裂”日本经济。
内阁府的初步统计显示,今年第二季度日本国内生产总值(GDP)环比萎缩0.4%,按年率下降1.6%。其中,国内个人消费开支环比减少0.8%,企业投资环比下降0.1%,日本整体出口环比减少了4.4%。
日本国内需求占GDP比重高达60%,因此消费持续乏力令日本经济复苏势头大为受挫。即便在经济实现增长的第一季度,日本国内个人消费开支也仅微增0.4%。究其原因,在于依靠固定收入生存的日本工薪阶层消费支出正在逐渐减少,而这一阶层人群恰恰是国内消费主力。
“安倍经济学”旨在通过量化宽松政策来对抗通货紧缩问题,这一举措造成日元汇率贬值,并提振日本股市不断攀高。这令手握股票、债券等风险资产的日本富裕阶层获益颇丰。但对于那些资产大多是银行存款的普通工薪阶层来说,他们的收入并未增加,同时由于消费税上调和通胀率升高,日子反而变得比以前艰辛。
日本厚生劳动省的统计显示,在日本6600万名工人中,至少3200万工人的最低工资与去年相比变化不大。在截至2015年3月的2014财年,扣除物价上涨因素,日本员工实际工资缩水3%,创下历史最大降幅。
由于实际工资水平出现下降,即便微小的税收调整也会对经济造成巨大影响。例如,今年4月1日日本政府增加微型汽车税以后,受日本普通家庭热捧的微型汽车销量明显下滑,这也是构成今年二季度日本国内个人消费开支下滑的主要原因。而事实上,针对家庭乘用微型汽车的税费仅仅从此前的每年7200日元增加了3600日元至10800日元,增长幅度不到每年200元人民币。
不仅日本个体消费者的差异在逐步扩大,日本大型企业与中小型企业的生存状况也拉开了差距。今年第二季度,包括丰田汽车、日本航空、索尼等在内的诸多行业巨头业绩优异。日本1532家在主板上市的企业二季度利润同比增长24%,盈利创8年来新高。
日本大型企业业绩优异部分要归功于日元贬值,以及日本政府的扶持政策,可以说是“安倍经济学”的受益者。一方面,对于有着大量出口业务和海外投资的大企业来说,“安倍经济学”导致日元贬值加速了业绩成长。同时,日本政府在本财年还将企业税从34.62%削减至32.11%,也令企业税后利润更高。
然而,反观数量更为庞大的日本中小型企业,虽然下调企业税同样是利好,但本币贬值却令其生存状况更加恶化。因为日本很大一部分中小企业的产品主要投放国内市场,而原材料依赖进口,因此日元贬值令原材料进口成本增加,而国内消费意愿低迷则影响销售。日本大阪商工会议所的调查显示,日本关西有63.8%的中小企业认为,如果日元汇率长期维持在目前低位,将造成“较大负面影响”。
日本内阁府和财务省公布的二季度企业景气调查报告也显示,中小企业对景气的判断指数下降幅度高达13.6%,连续第五个季度下降。报告称,尽管日本股市大涨,企业盈利增加,但多数企业对经济前景依旧充满担忧。
日本共同社对日本都道府县知事的调查结果还显示,尽管安倍政府声称要“让安倍经济学的好处惠及全国”,但地方政府对经济复苏仍持悲观看法,对中央政府经济政策也心存不满。超过半数地方知事认为,大城市与地方经济差距正在扩大。
目前,这种两极分化正在影响日本经济的健康成长,被诟病为“富人经济学”的“安倍经济学”,能否真正带领日本经济走出泥潭,也正遭到越来越多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