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16日，日本内阁府发表了今年第三季度日本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统计数据。除去物价变动因素影响，日本今年第三季度实际GDP环比下降0.2%(按年率换算下降0.8%）。这已经是日本经济今年遭遇的第二次“滑铁卢”。在第二季度，日本实际GDP环比下降了0.3%（按年率换算下降0.7%）。日本经济的再次持续下滑，对刚组阁完毕的安倍政府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从市场预测来看，企业设备投资连续两个季度的环比负增长是造成日本经济下滑的主要原因。其中，对今后中国经济增速放缓的担忧极大地改变了日本本土企业的投资预期。受此影响，占GDP比重约15%的企业设备投资开始出现1.3%的负增长。这也是继第二季度出现1.2%负增长后的又一次下滑。

此外，日本个人消费增长乏力，难以发挥引领经济复苏的“引擎”作用。由于安倍政府对企业员工涨薪的承诺基本没有兑现，占日本GDP大约六成以上的个人消费在第一和第二季度环比都出现了负增长。第三季度勉强实现了0.5%的正增长。尽管如此，个人消费依然难以承担引领日本经济复苏的重任。同时，受中国外需减弱和个人消费增长乏力的影响，企业存货投资不断增加，使实际GDP减少了0.5%。

不过，出口增加收窄了日本经济下滑的幅度。日本第三季度出口额环比增长2.6%，较第二季度4.3%的负增长有了极大改善。外需的增加使日本实际GDP降幅缩小0.1%，可谓功不可没。尽管如此，日本第三季度对外出口量还是减少了2.8%。但是由于日本将海外游客在日消费计入对外出口，因此包括中国在内的海外游客在日消费的增加，对日本出口额的增长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面对经济不断下滑的形势，日本要实现实际GDP增长率1.5%的年增长目标可以说是基本无望。

我们看到，本次安倍重新组阁以后推出的新版“安倍经济学”似乎更像是一个空洞的政治口号，经济的持续下滑极大地增加了其长期经济战略目标的实施难度。为了摆脱经济下滑的困境，为下一阶段消费增税营造良好的经济氛围，眼下安倍政府或许只有两条政策通道——其一是继续加大量化宽松规模来征收通货膨胀税；其二是依靠增发国债来推动积极的财政政策；或者是两者并举。

从以往的经验看，在经济下滑的背景下，日本通常会通过实施扩张性的财政政策来托底，而对于年中的经济下滑则一般会增加年底的财政补充预算来刺激。因此，这次能否在年度财政补充预算上加大政策力度、推行结构性减税、扶持中小企业，已经成为日本市场人士普遍关注的焦点。

但是，按照原计划，日本政府在经济持续复苏的前提下，已经将实现“一亿总活跃社会”和“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经济对策等长期元素列入年度补充预算。在财政资金缺口较大、国债占GDP比例居高不下的背景下，要进一步增加补充预算规模谈何容易。在此情形下，近阶段逐步淡出的货币政策或将重新进入日本政府的视野，继续加大“量化宽松”规模或将重新成为安倍政府的一个重要政策选项。但是，竞争性的货币贬值不但难以持续，还将增加日本国内的贫富差距。所以，“量化宽松”终究也不是一个非常有效的政策举措。

其实，除以上政策选项外，深化与周边国家的经贸关系，实现经济互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安倍政府希望通过中日韩三国领导人会谈，寻求改善与中韩两国的关系，推动区域经济合作。可以说，推动中日双边经贸合作，增强经济互补，将有利于日本经济走出困境，同时符合中日两国的国家利益。 （陈子雷 作者系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日本经济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