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代后期，尽管时间很短暂，日本经历了强劲的经济扩张。1987—1990年年均增长率为5.5%，这一增速比作为成熟经济体的日本所能预期的要高得多。虽然通胀并没有触发，但土地及公司股票的价格却大幅上涨。这样的资产价格上涨最后被证明只不过是经济泡沫，事实上，地价泡沫与股市泡沫已经交织在一起相伴而生了。（图为东京银座。图片来源：视觉中国（000681）） (来自:腾讯财经)

当时大多数人兴奋不已，把飙升的地价和股价误读为日本经济强劲增长的反映，而且以为日本在经济上将会很快超越美国。《日本第一》是哈佛大学傅高义教授所著的一本畅销书，该书标题成为那个时期风靡日本的流行语。如今，这个伴随着资产价格泡沫的经济高速发展的传奇，已被人们称作“泡沫经济”。（图为傅高义。图片来源：东方IC） (来自:腾讯财经)

是什么造就了日本泡沫经济？早稻田大学教授谷内满认为，主要的罪魁祸首是误导的货币政策。尽管有经济过热的明显迹象，政府还是长期推行了宽松的货币政策，从而导致了流动性过剩，即货币供应量的过度扩张。事实上，经济中已充斥着大量的急于使用出去的货币。其结果是，日本央行错误地过长时间保持过低利率。（图为日本央行。图片来源：东方IC） (来自:腾讯财经)

为什么日本央行按兵不动？1985年，七国集团签署的广场协议促使美元对所有其他主要货币汇率贬值，日元升值趋势格外引人瞩目。针对日元升值带来的经济衰退，日本央行从1985年底开始降息，在短暂的衰退结束后仍保持了极低的利息。1988年日本经济增速已超过7%，这是经济过热的一个明显迹象。日本央行对此却无所作为，主要原因是出于对日元升值造成经济负面影响的担忧。（图为签署广场协议的日本央行前行长竹下登。图片来源：东方IC） (来自:腾讯财经)

日本央行无所作为的第二个原因是虽然资产价格飙升，但作为货币政策主要目标的通胀仍然基本可控。1986—1988年，通胀实际上低于1%；1989—1991年小幅上升至2%—3%。流动性过剩并没有引发通胀，而是注入了不动产和股票，促使这些资产的价格飞涨。事后看来，日本央行应该更早地实施货币紧缩政策来遏制资产价格泡沫，而不是漫不经心。（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来自:腾讯财经)

尽管姗姗来迟，但到1989年年中日本央行启动急速加息，政府强制要求银行抑制房地产贷款。这些政策措施旨在戳破泡沫，遏制资产价格上涨。特别是地价和股价，在1990年代左左右达到顶峰，然后开始直线跌落。货币政策的急剧逆转有效地戳破了泡沫，但也导致了经济的快速下滑，日本经济进入长达十年的停滞期。（图为日本银行。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来自:腾讯财经)

泡沫破灭给经济造成了长时间的贫血。在陷入1990年代初严重的衰退之后，日本经济在90年代中期开始复苏，但复苏步履蹒跚且不久之后又陷入停顿。谷内满称，泡沫破灭后经济徘徊不前达十年之久，很大程度上归因于不良后遗症的存在：经济繁荣时期的投资过剩，银行日益堆积的坏账，企业的过度负债。（图为横滨港。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来自:腾讯财经)

虽然银行困境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加深，但是政府对银行保持宽松的态度，不要求他们全面披露坏账并预留适当的贷款损失准备金。银行掩盖问题真相，通过借新还旧让奄奄一息的僵尸企业继续运营。然而，期待的复苏并未如期而至，经济依然萎靡不振。最终结果是坏账继续存在并进一步恶化。（图为三和银行。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来自:腾讯财经)

从1990年代初期到中期，一些小的金融机构如房地产信贷公司和信用合作社开始破产。到了1997年11月，三家大型金融机构宣告破产。这是二战后日本最大金融危机的开端，它接下来持续了好几年。1998年，另外两家更大的银行倒闭。此前，政府“监管暨保护”的“护航”机制过度舒适地保护了银行。这一次，日本的银行体系暴露于系统性风险之中。（图为住友银行的存折。图片来源：东方IC） (来自:腾讯财经)

早在此次重大金融危机爆发之前，1997年初以来就已摇摇欲坠的日本经济，又受困于当年4月因消费税上调导致的消费支出大幅波动以及7月亚洲金融风暴的影响。日本本土金融危机的爆发使其经济发生了深度衰退，很大程度上归因于急剧的信贷紧缩、企业及消费者信心恶化。破产和失业激增，经济接连两年转为负增长，1998年为-2%，1999年为-0.2%。（图为亚洲金融危机影响下的韩国失业者。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来自:腾讯财经)

面对系统风险和经济崩盘，日本政府和央行竞相采取措施遏制危机。重要的措施包括：对银行储户实施一揽子全面保护；对破产银行实行国有化；通过公共基金注资对所有大银行进行资本重组；日本央行充当银行最后贷款人，提供充裕流动性。在货币政策方面，日本央行在1990年代逐步下调政策利率，并最终于1999年实行零利率政策。但经济疲软仍在继续，通缩也难以扭转。2001年，日本央行还推出了量化宽松政策。（图为首相官邸。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来自:腾讯财经)

2001年上台的首相小泉纯一郎是经济改革的代表人物。改革措施包括削减公共工程开支、迫使大银行解决坏账、开放劳动力市场以及私有化大型国营邮政服务。从2002年开始，日本经济终于开始重回升势，到2008年初为止持续恢复长达6年，年均增速1.8%。这次复苏主要由内需主导而形成。然而次贷危机的爆发以及世界经济的恶化，使得日本经济复苏的步伐在2008年初停止。2011年的地震、海啸又一次重挫日本经济。（图为小泉纯一郎。图片来源：视觉中国）//资料来源：《日本经济：演进与超越》【日】谷内满著，杨林生、王婷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16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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