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孟敏江

北京时间凌晨三点，美联储的靴子终于落地了，如市场预计，美联储宣布将联邦基金利率上调至0.5%到0.75%的区间，也就是加息25个基点，这是年内美联储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加息。随后全球市场掀起惊涛骇浪：美元继续走强，全球其他货币瞬间暴跌，美股短线冲高后迅速回落。

尽管美元加息有可能影响到大选后“蒸蒸日上”的美股走势，但无论如何加息本身就是美国经济阶段性向好的标志。 要知道本年度耶伦已经数次“用嘴加息”了，这次意料之中的加息也是建立在通胀达到预期，就业数据表现良好的基础上的。而美联储决议声明还表示，预计2017年还要加息三次，且预计未来加息路径更迅速。

伯南克在美国深处金融危机之时开始实施量化宽松，QE的成功也使得量宽一度成为欧美国家(包括日本在内)刺激经济的不二手段，但与美国在经历四轮量宽逐渐走出经济衰退、从而决定退出QE相比，欧洲和日本国家的量化宽松却在一直升级。为何美国QE有效，日本的QE是徒劳呢?

在笔者看来，以伯南克为首的美联储官员明白货币政策的局限性，对市场有足够的敬畏，明白负责货币供应的央行不一定能完全掌控通胀，因此在数次推出QE的过程中伯南克从来没提到过要通过扩大货币供应来提振通胀，只是为市场注入流动性，正是这种谨慎性使得伯南克明白QE一直用下去边际效应将会越来越小，一旦使得市场觉察到联储的资产负债表规模连政府自身都无法控制，这将会引起灾难性的后果，联储根本就无法抵消这种冲击，因此他在最合适的时间(欧洲和日本正在加快量化宽松进程)退出QE，并且退出QE的进程具有随经济形势变动的灵活性，美国量宽的成功就在于这种谨慎。

而反观最早应用QE政策的日本，则在量宽之路上越走越远，一发而不可收拾。如果说一开始QE的目的还是单纯促进实体经济的发展，到后来就成了无奈之举，一方面日央行再没有其他刺激经济的手段，另一方面美国在推出QE后美元回流太快，为了避免日本经济进一步下挫，日本只能继续加大量宽力度，直到实施多轮后单纯量宽能起到的效果越来越小。

当日本一开始察觉到央行已无法控制资产负债表规模时，又于2013年推出质化和量化的货币宽松政策，即日本特有的QQE,QQE的本质就是量化宽松和质化宽松同时进行，如果把量化宽松理解为扩张央行的资产负债表，质化宽松即是调整央行资产负债表的结构。所以QQE就等于扩张规模和结构调整同时做。

但即便如此，日本央行的负债规模还是越来越大，即使充分考虑辅助措施，至2017年6月日本国债购买的额外空间最多也只有13.9万亿日元，也就是说到这时央行的购买规模将达极限。于是今年9月，日本再次引入新型量化质化宽松工具QQE，新型QQE的重点则在于日央行未对货币基础年增幅设定目标，依旧维持货币基础年增幅为80万亿日元不变，但货币基础可能浮动，以实现收益率曲线控制。

到了这里，日本央行“直升机式撒钱”的货币政策已发挥到极致，不客气的说，新型QQE只是捂住了市场的眼睛，一旦通胀无法达到预期目标，越来越大的购债规模总有一天要拖死日本央行。

回顾日本央行实行量化宽松的历史，不得不说日本央行过于强调了促进通胀回升这一目标。 实体经济不振，就业形势差都是通胀无法达到预期的原因，把所有促进通胀回升的努力都系在超发货币上，是一种赌博式的冒险，日本目前走不出量宽循环，也正是央行为自己的孤注一掷所买的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