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观察家

世上没有永远的神话，对于逐利的企业而言更是如此。当生存环境恶化，即便像神户制钢这样享誉国内外的百年老店也可能走上造假的冒险之途。

据媒体报道，日本钢铁企业神户制钢10月8日承认长期篡改部分铝、铜制品出厂数据，冒充达标产品流向市场。造假产品流向日本航空制造业、新干线、汽车制造业，甚至流向日本国防军工领域，波及200多家企业，造假行为有可能持续长达十年。丑闻一经曝光，引发舆论哗然。

神户制钢，是日本一家百年老店，属日本第三大钢企。尽管从粗钢出厂规模上不及日第一、第二大钢企，但因拥有别人做不出来的诸多拳头产品而跻身世界500强企业之列，实力不俗。但就是这样一家名企，如今却陷入造假丑闻。更值得注意的是，这已经不是神户制钢第一次陷入造假丑闻。

实际上，日本名企造假，几乎已经是近几年来的热搜词了。从2015年起，不断有日本名企传出造假丑闻，如日本建筑商三井不动产的“楼歪歪”事件，东洋橡胶公司的篡改性能数据丑闻，东芝的虚报利润丑闻，三菱汽车伪造油耗数据事件。这么多日本名企陷入丑闻，好像不造假，都不好意思自称为“名企”。

一直以来，围绕在许多日本企业身上的“共同观念”是他们以严谨、规范而闻名。这样的话语不仅是日本本国舆论的固有套话，也是外界经常不假思索就赠送给日企的溢美之词。但越来越多的丑闻出现，使人们回到了一个常识性的共识：世上没有永远的神话，对于逐利的企业而言更是如此。当生存环境恶化，即便像神户制钢这样享誉国内外的百年老店也可能走上造假的冒险之途。

值得注意的是，神户制钢在自我承认的造假陈述中，总是想让外界相信其造假的产品在总量中是极少部分，而且隐瞒或篡改数据之后的产品虽不及客户期望，但符合日本的行业与安全标准。而更让人吃惊的是，一些受此波及的日本企业，也在一方面声称严重关注的同时，另一方面也试图告诉他们的客户，这些造假产品的使用并不影响其产品的安全与性能。

显然，这些日本企业在产业链上的紧密相连，使他们之间在信用操守上的敏感度下降了。这样一来，企业还是那个企业，好像也显得不是日本制造业本身出了问题，日本制造业的能力也好像依然如故。某种程度上，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故步自封。

日本制造业的确还是过去那个日本制造业，但有目共睹的现实是，这些年来，日本经济长期低迷，而世界范围内许多新兴制造业却在强势崛起。以神户制钢近三年业绩为例，产量逐年下降，下降幅度大，利润也大幅减少，而从全球范围来看，钢铁产能过剩是普遍现象。

虽说企业的本性是逐利的，但弄虚作假却不是正途，而是一旦沾染就无法自拔的“陷阱”。日本名企的“争先恐后”自污，给了世界范围内的其他“走上坡路”的未来名企和正在“走下坡路”的事实名企一个启发：企业要摆脱“本性陷阱”，就必须不断自我提高，始终以高标准约束自己，并把企业利益至上置换成客户利益和社会利益至上。唯如此，才能屹立于未来竞争之林而不倒。

□和静钧（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