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最近出现了经济复苏的迹象和议论。二十世纪80年代的“泡沫经济”和随后亚洲金融危机的残余影响终于结束。尽管过去几次出现似是而非的复苏曙光，现在有证据表明，这次，复苏真的降临了。

日本经济在增长。股票价值比最低点向上翻了一番。就业增加，债务减少，破产企业数量降至1989年以来最低点。连续15年下降的土地价格似乎已经触底。在首都东京一些最好地段，有些地皮一天比一天贵。购物者又打开钱包。日本经济制度的怪病通货紧缩可能行将终结。中央银行预测，消费指数2006年1月将变成正数，那将是7年来的第一次。

不过，日本变了。国际化超过了传统。日本复苏深受与外界关系变化的影响。在政治上，它与美国贴得更近，甚至出兵参加维和行动。这在1989年不可想像。不过，确保石油供应至关重要。在经济上，日本与中国的联系日益密切。许多日本企业挺进中国，建设制造工厂或利用这个世界上增长最快的市场。如果日本和中国之间中断贸易，日本就不会出现复苏。几年来，东京对北京的出口猛增到8万亿日元，现在占对外总出口的13%。日兴—花旗证券公司经济学家村岛生一说：“中国是日本复苏的一个重要因素，而且正变得更加重要。”不过，情况好转也有其他原因。泡沫时期积累的过度债务、过剩生产能力和过多劳动力基本上没有了。日本经济现在有更强的持久力，对外来冲击有更大的弹性。

尽管不明显，但有迹象表明，非理性的迅速增长可能再次导致资产价值膨胀起来。在东京证券交易所，交易量现在高于泡沫时期。股票总市值反弹到历史最高水平的80%。许多情况下，很难看出其中缘由。每股收益仍远低于欧洲和美国。股价暴涨的受益者不是业务遍布全球的丰田、佳能和松下等经过结构调整的大企业，而是地方银行、保险公司、钢铁制造和建筑企业。不愿公开姓名的一名外籍对冲基金经理说：“这不是真正的复苏，只是愿望满足。僵尸公司又回来了，国内的股市出现了新的泡沫。”

一些资深日本问题观察家却认为，这种说法毫无道理。他们说，日本经济已经真正变得更加精干，更具竞争力。

日本政府副法务大臣河野说：“日本正在恢复信心，但没有恢复到1989年的样子。那时我们几乎征服了世界经济，如今，中国崛起，我们甚至无法主导本地区。尽管企业情况好转，然而，新成立的大公司都面向国内。我们没有一颗企业之星看似可能像15年前那样让全球翘首。”日本可能复苏了，但它变得更懦弱、更现实。它的新经济规模不大、喜忧参半，还有点混乱。如果15年来发生了什么变化，用颇有影响的政治家小泽一郎的话说，日本可能变成了一个“普通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