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日本时,在街上问路得到耐心细致的回答总会庆幸自己运气好。后来才知道,日本人几乎从不厌烦或敷衍问路的陌生人,更不会胡乱指路;即使帮不上忙,也会礼貌地说明原因。
东京街头行色匆匆的人群里常能看到这样程序式的场景:甲向乙开口问路,乙立刻停步,问清甲的目的地后一边伸手指着一个方向比比划划,一边详细地讲解路线,甲点头表示明白和感谢后,双方稍稍欠身互相鞠躬后匆匆各奔东西。
有时候如果被问路者自己也不知道路,则会不厌其烦地帮问路者打听清楚。一次到东京郊外采访,向乡村路旁小屋里的一位老人问路,老人不敢肯定自己说的对不对,于是打电话找朋友询问,边问边画图,连路线沿途的醒目建筑都标得清清楚楚。有中国朋友曾开玩笑说,在日本轻易不要问路,因为也许人家的热情会让你无法“脱身”。
如果路线实在说不明白,被问路者会带着问路者走一趟,至少带到伸手就能指向目的地的地方。这在日本非常普遍。问路者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指路者无所图,也不会感到自己有多善良或高尚。双方都认为是理所当然。
在日本,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甚至算得上是很疏远,但在互助友爱方面却表现得很出众。问路是小事,然而其间不相识的人之间热诚而礼貌相待,日本国民的道德素养由此可见一斑。从问路到领路,也能反映日本社会的安全程度。
有日本朋友说,日本人从小就被教育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因此不会轻易开口求助,如果求助,那就是迫不得已,所以一定要尽量伸出援手。比如日本司机开车都不插队,偶尔插队那肯定有特殊情况,其他车辆都会让行。看来问路和指路也都与克己和诚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