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浮世绘(Ukiyo-e)艺术,总让人联想到情色。然而,“春宫”仅是“浮世绘”的一部分,却因了公认的浮世绘创始人菱川师宣(1618-1694),多以“春宫”在江湖上走动,便使得“浮世绘”多了许多“赤条条”来的共识。
![]() 单就字面之意,欧美人将“浮世”译作“floating world”,然而究其本源,原是佛教中“尘世”、“俗世”的意思,15世纪后被特指为由妓院、歌舞伎所构建起来的感官享乐世界。“春宫”便得了“浮世”的名号,自菱川师宣开始,代代相传…… 色恋的感官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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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江户时代的说法,“色恋”与“性爱”不同,讲究灵与肉的结合。即便是去妓院,人们也普遍认为去寻找一种类似于爱的东西。柳泽淇园的随笔《独寝》中,便对妓女大肆赞美。他觉得和普通女子分开后,只会日渐疏远;而一旦有了心仪的妓女,便再也忘不了她。这种“色即是恋,恋即是色”的态度,统领着日本的性爱观。浪漫主义女诗人与谢野晶子,便曾在名篇《乱发》中,大胆地表露过这层意思:“你不接触柔嫩的肌肤,/也不接触炽热的血液,/只顾讲道,/岂不寂寞?”而与谢野晶子与丈夫一生爱恋的故事,也同样为人传颂。而另一位明治时期的作家高山樗牛则在《自然儿》中有过更直接的描述:“天下之至美,人生之至乐也。没有性欲,人生又有什么价值呢?” 后世人白仓敬彦将散落民间的《枕边絮语四十八手》整理出来,再配合其他浮世绘名家的“春宫”,编纂成《江户四十八手》,副标题便是“浮世绘的色与恋”,通篇着重落墨在了“色恋”上。他写道:“对师宣来说,或者对当时的人们来说,色恋本身便是一种‘喜悦’的存在,更是不容否定的存在。是的,那确实是一个‘喜悦’的时代。” 没有“原罪”的民族
![]() 与西方宗教的“原罪”,以及佛教中禁欲主张不同,日本的《古事记》中所记载的日本的创世神伊邪那歧和伊邪那美,便是在互相的交合中,产生的天地万物。日本人将这一融合了爱与性的创世事件,称为“神婚”。而《古事记》中所记载的祭神方式,又往往衍生为一场“性爱派对”。用一位日本作家的话来说:“日本的‘祭’是以敬神为名的放荡活动。” 若追本溯源,浮世绘的祖宗还是中国的春宫画,或曰秘戏图。浮世绘诞生的年代,恰是中国明朝末年春宫画的传播达到顶峰的时期。菱川师宣的绘本《绘本风流绝畅图》就是受了中国的《风流绝畅图》的启发而作,连名字也取得一模一样。 同为在江户时代盛行的“春宫”,所谓的“色道指南”是更赤裸裸地只谈“肉”,不论“灵”的出版物。与讲求“色恋”的浮世绘相比,显得趣味索然。
![]() 早期浮世绘有“东之师宣,西之祐信”之说,与东都的菱川师宣相对应,西京的西川祐信也创作颇丰,只是由于许多场景均已在师宣的作品中出现过,因此祐信的名声不逮。然而他的粉丝也不少,《独寝》的作者柳泽淇园便对他便相当欣赏:“若论绘之名家,除西川祐信外更无他人。西川祐信诚为浮世绘之圣手也。”《江户四十八手》的作者白仓敬彦认为“师宣描绘的色恋世界,是以武家为背景;而祐信所描绘的,则属町家社会的色恋样貌。” 禁令时期的西川祐信,影响力不断向东延伸。菱川师宣的风格渐渐没落,两股力量并为一枝。而深受祐信影响的铃木春信,开创了彩色版画,五彩斑斓的“色恋”风格,一下席卷了整个江户的浮世绘世界。日后的浮世绘大师,包括葛饰北斋、喜多川歌磨、鸟居清信、奥村政信等均有创作颇丰的“春宫”。然而在构图上大多模仿为主,各种不同的色恋样态却早已被菱川师宣和西川祐信都画完了。 待到19世纪,马奈、莫奈、塞尚等印象派画家更是浮世绘画家那里学得“前缩透视法”、“散点透视法”,及“重叠透视法”,一举改变了欧洲“定点透视法”主导的艺术景观。野史上说,当时日本向欧洲出口许多瓷器,而那些用来塞箱缝的纸上,便描绘着浮世绘,遂立刻走红欧洲,成为上流社会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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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浮世绘的感官王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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