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地,真由美对两个女儿——两人都在有信精机工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她们不仅从日本顶级大学获得了工程学学位(包括一个博士学位),更从美国和英国的高等院校取得了MBA学位(包括麻省理工学院)。
她的小女儿领导开发了有信最快的机械臂机器人,大女儿则在管理及规划办公室任职。母女三人总共拥有这家在东京证券交易所上市的公司21%的股份,一个家族控股公司则拥有25%股份。
她不愿透露会否将管理岗位一直在家族内传下去,不过目前看来传给第二代似乎并非不可能。“无论我选择与否,需要的都是一个能够应对所有这一切的人,”她说,“我认为她们并不比外面的人逊色”。
在金属碰撞声、机器的噪音和小蓝笔记本之外的时间,真由美练习传统日本舞蹈——她从两岁起就跳这种舞。她还会弹奏日本十三弦古筝和三弦琴,每年进行约四场舞蹈演出。京都一份报纸称,她的音乐才华“能令专业人士感到羞愧”。
“这些艺术和员工、生产、股东、创造利润完全是两个世界。或许它们只是一种幻觉,但我认为,做这些事让我有一种平衡感和满足感。如果没有这些艺术,我在公司时的压力可能会更大,”真由美说,“不过,(表演)的压力比业绩发布要大很多”。
译 Lily 校 陈岳林
当有信精机(Yushin Precision Equipment)的总裁小谷真由美(Mayumi Kotani)走进房间进行产品展示推销时,日本工厂机器人产品的潜在买家可能会大吃一惊。
日本企业高管几乎清一色全都是男性——在保守的制造业,女性高管更是踪影难觅。不过,机智敏捷和能力超群打败了性别。“第一次见面时,我想他们可能在想,‘哦,是个女人,’”小谷真由美说,“但在讨论过程中,或是出现问题时,我总会立刻奉上数据和解决方案,由此迅速建立信任。”
这种信任转化成了订单,并持续数十年之久。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小谷真由美和丈夫小谷进(Susumu Kotani,他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以及另外一名员工一起开始创业,担任销售副总裁长达12年,并在2002年丈夫去世后接管了公司。
在她的领导下,位于日本京都的有信精机在海外迅速扩张,并收获了丰厚的利润回报。与此同时,这家公司还保持着强劲的营收增长,其机器人产品(主要功能是拆卸注塑件)在日本、亚洲(不包括日本)和美国的市场份额(以价值计算)均为第一。
现年68岁的小谷真由美在谈及早年时,不时翻动着一本小小的蓝色笔记本。她到哪里都带着这本笔记本,在火车或飞机上也经常拿出来翻看。笔记本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手写文字,涵盖金融、薪资、有问题的机器的赔偿、员工子女的名字、员工驻海外时间等各种内容。
她对于细节的关注得到了回报。截至3月31日的这一年,有信精机预计其主打产品机械臂机器人和其他设备的销售额将达到1.67亿美元,也就是说,过去五年的年均增长率近10%。该公司的利润率几乎比日本国内排名第二的竞争对手高出了三分之二。营收的约七成将来自于海外销售,其中绝大部分来自于亚洲地区——2005财年这个比例还只有50%左右。
这家公司计划在未来三到四年内将营收增加一半,并将利润提高40%。小谷真由美表示,其中一个驱动力是医疗保健方向的新机器人产品在美国和欧洲的销售额,目前这部分产品的营收占总营收的5%,未来比例将上升。
有信精机最畅销的产品是机械臂机器人,占公司总营收的约四分之三。这款机器人使用空气动力吸杯或机械钳迅速而高效地拆卸模具零件,并将零件堆叠起来以供发货或进一步处理。接受处理的零件大如汽车保险杠,小至隐形眼镜大小。
机器人的总体需求十分强劲。2014年全球机器人统计报告预测,2015年到2017年,全球机器人保有量将以每年12%的平均速度扩张。例如,中国正从原先较低的保有量基础上发展,现在正应对工人工资日益上涨的压力。截至2013年,中国每1万名制造业工人中仅有30台机器人,而韩国和日本分别为437台和323台,该报告如是称。
小谷真由美表示,有信精机之所以能够维持高利润率,是因为其生产战略、较竞争对手更高的销售价格,以及年均约2%的采购成本节约。和大多数日本制造商不同的是,这家公司几乎将所有的生产外包出去。开发、设计、采购,以及最终调试则由公司内部负责。
为应对劳动力人口减少和老龄化引起的劳动力短缺问题,日本一直在致力于提高女性就业率。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的一个标志性改革措施就是,到2020年将女性高管比例从现在的6.6%提高到30%。
小谷真由美表示,这一目标“聊胜于无”,而提高女性就业率的关键在于儿童青少年的抚养和教育方式——次要一点的,是其他政策,比如调整已婚夫妇的所得税结构,这一税收政策实质上不鼓励女性拥有自己的事业。
“主要来说,我觉得还是要靠教育。教育和政府政策,”她说,“我祖父母和父母过去经常告诉我要为别人做一些有用的事,要掌握领导权,要自己主动去做些事情。”
小谷真由美表示,从孩提时代起,她就着迷于“制造”。大概从10岁到四十五六岁这段时间,她都自己做衣服,包括自己的结婚礼服——她的家乡在日本西部的高知县,在那里她曾向一名裁缝取经。
真由美表示,高知县的女性尤为活跃。事实上,据调研机构帝国资料调查公司(Teikoku Databank)2012年的一份报告称,高知县女性公司领导人的比例为日本第二高。“京都则非常不一样,这里非常保守,女性一般都隐在幕后。”她如是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