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7月15日在日本众议院和平安全法制特别委员会凭借着自民、公明两党的多数赞成票表决通过了以解禁集体自卫权为核心的新安全保障相关法案(简称安保法案)之后,7月16日,日本执政党再次凭借着在众议院占有多数席位的优势,“强行”在众议院全体会议上表决通过了安保法案,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按照安倍的盘算,安保法案在送交参议院后,如果参议院“搁置不理”,那么根据日本国会“60天规则”,安保法案重新返回众议院进行“二次表决”。届时,将会顺着安倍编导的“剧本”节奏,在9月27日本届国会期满之前,完成安保法案的所有国会程序,从而使安保法案正式获得通过。
在安保法案完全正式通过已经基本上没有“悬念”的情况下,整个国际社会与舆论(包括日本舆论与广大民众在内)都在关注着一系列关键问题——已经获得所谓国会“立法授权”可以行使集体自卫权的安倍内阁,将在所谓“整军经武”的旗号下,要把日本打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国家?未来的日本,还会是“和平宪法”之下的日本吗?未来的日本,是否又会成为“从瓶子里跑出的魔鬼”呢?
首先,安保法案正式通过后的日本,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以下可能出现的情形:在已有的军工企业巨头的产能基础上,伴随着周边以及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出现可能会危及到美军或者日本安全利益的突发事件时的“紧迫脚步”,军工企业会加紧开动生产机器,批量制造出飞机、军舰以及其他军需产品等先进武器装备,以为日本自卫队“奔向海外”提供必需的军备支撑;为了提高日本自卫队的战时应变能力,日本自卫队会频繁地参与美军等其他西方国家军队的军演;一旦美军遇到袭击或者美军发动局部战争,日本自卫队就须在行使集体自卫权的名义下,快速出动和美军“并肩作战”;当与美国和日本均是关系紧密的国家(即第三国)遇到紧急情况时,日本自卫队也可以在行使集体自卫权的名义下紧急出动驰援“第三国”;为配合美军在世界上“任何角落”发动军事行动时,出现兵员伤亡,紧跟着为补充兵员不足,在国内启动兵员“征召”程序,大批适龄青年被“动员征召”走上战场。
以上这些“情形”或者“前景”,直接会受到冲击的是日本普通民众,特别是成长中的年青一代。因为在未来遇到突发事件时,或者日本政府以应对“突发事件”的名义,而现有自卫队的规模又不足以应对突发事件时,就必然会“扩充兵员”。
其次,安保法案正式通过后的日本,会使日本转型成为所谓的“普通国家”的步伐加快。安倍一个长久追求的梦想就是要使日本成为一个真正的“普通国家”,把日本从以前的“特殊国家”状态扭转过来,能像其他西方大国那样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军队”与“强大的军事影响力”,而为行使集体自卫权做铺垫的安保法案的通过,则无疑为日本成为“普通国家”排除了国内法制的障碍。今后,日本可以在行使集体自卫权的名义下,“冠冕堂皇”地“派兵海外”,不必顾及到曾经是“战败国”而不能拥有“军力”和“出兵作战”的羁绊,可以“悄无声息”地“转身成为”一个符合大国身份的“普通国家”。
再次,安保法案正式通过后的日本,会暴露出日本曾经拥有过的“暴戾”的真实面目,而这个“暴戾”面目的重新出现,会对亚洲以及整个国际局势产生消极的影响。二战期间的日本,以无比暴戾的形象永远定格在世界历史的画卷上,这些惨痛阴影,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湮灭。如今,日本又以行使集体自卫权的名义妄图重新挽回已经丧失的军事影响力,这就令国际社会所有爱好和平的人士,不能不警惕与怀疑日本行使集体自卫权背后的真实目的。
又次,安保法案正式通过后的日本,到底会给国际社会留下怎样的“遗产”?在日本右翼势力至今仍旧顽固坚持二战侵略历史“未定论”、仍旧在模糊二战侵略历史结论、仍旧在粉饰与美化二战侵略历史过程、仍旧在颠倒“加害”与“受害”次序、扰乱“加害”与“受害”界限的事实面前,今后可以顺利行使集体自卫权的日本、可以随意四处彰显军力的日本,难以让人相信,日本行使集体自卫权是以“维护国际社会和平”和“为国际社会做贡献”为目的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安保法案正式通过后的日本,须要给安倍等日本右翼势力“踩刹车”。
首先,日本政坛上的在野党,应该发出自己的“强有力反对声音”,虽说不掌握政权,但发挥出在野党“建设性”的作用也不是难事。在野党应该抓住日本大批普通民众强烈反对安保法案的时机,义无反顾站在普通民众的一边,以民众之合力,用手中拥有的选票,在下届大选时,以“反对票”严肃表达对安倍等右翼势力的不满。
其次,在国际社会求和平、谋发展、反战争、促平等的滚滚大潮面前,国际社会所有相信未来世界是一个彼此无法分离的命运共同体的国家与有识之士,可以借助联合国这一庄严的国际讲坛宣示,绝不能容忍颠覆二战战后秩序与结果、矢口否认二战侵略历史事实的日本,以行使集体自卫权为名而谋壮大军事影响力之实。如果日本继续要“洗白”二战侵略历史问题,那么以“入常”为目标的日本,必然会“遥遥无期”。
最后,在瓶子里监禁已久的“魔鬼”一旦跑出来,其后果将不堪设想,这是一个人尽皆和的寓言故事。目前令人忧虑的事情是,曾经把魔鬼放入瓶子的人——美国,又在暗地里“纵容”魔鬼从瓶子里跑出来,美国不会不知道重见天日的魔鬼会对这个世界做“什么”,如果美国真不知道,那是美国的愚昧与昏庸;如果美国真的知道,那是美国故作镇静。但是,“故作镇静”终究是“故作”,如果美国放纵不管,放虎归山,终会殃及美国自身。
(作者庞中鹏 系中国社科院日本研究所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