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说,当下的日本正在经历关于国家未来发展的又一次重要选择。3月29日起,日本正式实施以解禁集体自卫权为要旨的新安保法。这项所谓的“最佳法制”,事实上架空了和平宪法,标志着日本战后“专守防卫”的安保政策发生重大转变。
日本安保政策领域的突出变化,同近年来日本在历史认知、国内政治生态、与邻国关系等各方面问题百出的现实一道,提醒人们这个国家正在发生深层次的变化。2015年夏天,日本74位学者就首相安倍晋三发表战后70周年首相谈话一事发表联合声明,重提了孙中山先生1924年在神户发表演讲时对于日本是否将做“西方霸道的鹰犬”的质问。这些对日本未来满怀忧患之心的学者也不忘提醒当代日本人昔日的悲剧:“很遗憾,之后的日本走上了霸道之路,其结果也几乎使日本灭亡。”一则发生在校园里的新闻也不得不引发人们不安的联想——有媒体报道,东京大学学者所发明的一个能在“包剪锤”游戏上横扫人类挑战者的机械手臂,正引发日本军工制造商、政府代表广泛兴趣,而二战后东京大学所秉持的禁止校内科研人员从事有可能用于军事目的研究的原则,却遭受到了前所未有压力。
日本新安保法从制定出台,到审议通过,再到最终生效实施,前后不过一年多,却折射出当前日本政坛存在的种种风险隐患。一方面,日本政府人士在不同场合毫无根据地渲染所谓自身遭遇“周边安全威胁”,为安保政策突破原有框架创造借口,不惜损害与邻国互信以及地区和平稳定。另一方面,日本政府对于国内外在日本安保政策转变问题上广泛存在的抗议与质疑置之不理,或强行表决,或虚与委蛇。正如此前英国《金融时报》社评所指出:“在华盛顿,日本领导人大肆宣扬日本的新角色——与美国并肩行动,而在国内,他试图把这种变化形容为微乎其微。民意测验显示,大多数日本人并不喜欢新的安保立场,其中很多人担心日本可能被拖入美国的军事冒险之中。”
裹挟国内民意、强化军事同盟、加剧安全风险,对于日本推出新安保法过程中显现的这些问题,人们都不难在这个国家二战爆发前后的历史中找到痕迹。进一步加深人们担忧的是,日本近年来在历史问题上开倒车的趋势更是十分明显,频频在靖国神社、钓鱼岛、历史教科书等问题上出现错误言行。人们看到,就在不久前,日本文部科学省公布了新的高中教科书审定结果,大量删减体现南京大屠杀日军杀害中国平民人数的内容,并妄称中国钓鱼岛是日本的所谓“固有领土”。
“一直以来保护我们的不是美军,而是宪法第九条!请给我们一个充满光明的未来,让我们一起保护现在和未来!”3月27日,从日本全国各地聚集而来的高中生在东京涩谷举行示威游行,反对实施新安保法。但遗憾的是,有助于日本自身发展、有助于地区安全稳定的这些和平声音近年来无法在日本的政治决策中发挥决定性作用。国际社会整体上对这一现象是高度警惕的,而那些少数盘算着从日本安保松绑中捞取所谓“战略益处”的国家,也应当有足够的清醒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