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 察哈尔学会研究员

据香港大公报消息，随着“五一”小长假的结束，多家旅游机构发布统计数据，尽管各家统计数据不尽相同，但综合来看，出境游方面，短线旅游最受内地游客欢迎，泰国、日本、韩国则分列出境目的地前三名，香港位列5-6名。

特别是日本，已经成为国人出境游的最爱。“爆买”一词，即由中国游客在日本购物而生。作为世界上第三大经济强国，日本无论是接待水平、文明程度还是购物档次，都给中国有了留下了深刻印象。

2015年中国出境游高达1.2亿人次，出境累计消费2290亿美元。如果算是国内消费者通过电商平台“海淘”，消费额更是可观。中国消费者对日本的贡献是多少呢？数据现实，2015年到日本旅游的内地游客约为499万人次，比2014年增长了107%，在日本总游客中的占比已经超过25%，成为日本最大的客源国。去年一年中国内地游客为日本经济贡献了将近800亿人民币，日均贡献超过2亿元，月均超过66亿元。800亿，超过了宁夏、青海和西藏三省区的消费品零售额。

今年“五一”小长假，日本依然是中国游客境外游的“乐土”。富起来的中国人，走出去消费，符合经济全球化的潮流，无可非议。但是日本对于中国游客的不断涌入，是否始终如一待之如“上帝”、让中国游客宾至如归呢？

未必。虽然刚刚访华的日本外相岸田文雄强调将放宽中国人赴日签证，日本政府的“善意”更多是冲着中国人带给日本的800亿红包。放宽旅游签证以及中国留学生签证，还是基于让中国人刺激日本经济。 随着中国游客增多，中国人在日本也遭遇到了其他市场的尴尬，既有购物受骗也有维权艰难，日本监管机构也不像想象得那么亲民和高效。

不久前，新华社记者发文《中国游客日本受骗谁之过》，揭露了中国游客在日被宰的情况，如被地接导游和免税店骗购高价保健品，无法退货和投诉无门。日方相关机构如消费厅和观光厅都表示“无能为力”，监管机构相互推诿的情况十分严重。

也许是偶然事件，但也给中国游客敲响了警钟。在世界上任何角落，法治水平和文明程度高的发达国家，也有不法商贩，也有监管不力，更有对“钱多人少”的中国游客欺生和歧视的情况。 港澳和台湾对内地游客不太友好的事情很多了，欧洲市场也存在着专门向中国游客下手的治安事件，美澳等地甚至也出现了对中国游客狂购的警惕，韩国良莠不齐的化妆市场则专门拿中国游客开刀。

无论是日本游还是世界游，皆非政治问题。中国不会也不可能阻止中国游客走出国门，但却是个市场问题，更蕴含着全球化时代的贸易竞争问题。 众所周知，中国是全球第一大货物贸易国，但服务贸易上却存短板，我国服务贸易从1995年至2014年已连续20年逆差，2015年服务贸易逆差高达1366.2亿美元，其中出境游逆差占比六成以上。服务贸易逆差的存在，是中国成为贸易强国的最大障碍。

随着日本、欧洲、澳大利亚等发达市场对中国人放宽签证，中国人出境游热度会越来越高。从全球化的角度言，这是中国人给予后危机时代或者说全球经济新平庸时代的贡献。但是对中国贸易平衡和贸易质量言，是损失也发出了警讯。

中国依然处于经济新兴的新常态，在贸易疲软和投资审慎的情势下，传统的“三驾马车”经济引擎，激活内需市场是正确的选择。但是富起来或者年轻的消费主力，不是习惯于海外游就是热衷于网络“海淘”。内需动力流失到海外，从而倒逼决策层推动供给侧改革，期望提供更好更符合市场需求的“中国造”商品，将出境游的消费大蛋糕留在国内市场。除此之外，电商平台的有序监管，以及税收政策的优化，也都基于这个目的。

日本式“爆买”或港澳式挫折，对中国内需市场的完善具有倒逼效用。但是，要让中国游客裹足于国门之内，也是不现实的。 除了供给侧改革多出国货精品、提升国内市场服务水平、改革不合理的财税机制，中国还需和美欧日澳等发达市场构建维护中国游客权益的制度性体系，如签证便利化，维权简便化，甚至中国执法机关可以和外国相关机构联合执法，即如“五一”小长假期间罗马街头出现的中意警察联合执法。

作为全球化的受益者，中国游客走出去对中国和世界言，都是双重利好。但是也要解决好内外两个市场的平衡以及游客权益保障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