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日本政府18日公布的今年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数字，日本经济似乎再现复苏曙光。但仔细观察不难发现，长期阻碍日本经济增长的通货紧缩依然存在，同时企业对经济缺乏信心导致投资意愿低迷。这些问题若不解决，日本经济复苏前景仍面临严峻挑战。

消费数据回暖背后的玄机

日本内阁府发布的数据显示，今年1月至3月日本实际GDP环比增长0.4%，按年率计算增幅为1.7%。在去年第四季度GDP环比下滑0.4%后，今年一季度实现增长使日本经济免于再次陷入技术性衰退。

具体来看，一季度日本内需增长迅猛，为GDP增长贡献了0.2个百分点。其中，占GDP比例高达60%的个人消费环比增长0.5%，远好于上季度的环比下跌0.8%。乍一看，令日本政府头疼的个人消费不振似乎有较大改善，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内阁府数据显示，当季实际个人消费环比有所上涨，而名义个人消费却环比下降0.1%，为连续两个季度环比走低。由此可见，一季度日本物价上涨乏力，通货紧缩之势未改。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推行“安倍经济学”，最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摆脱长久以来的通货紧缩。为此，日本央行设定了2%的通货膨胀目标。为实现这一目标，日本央行不惜以各种方式一再加大货币基础量，希望借此刺激经济增长，提高国内物价水平。由于货币宽松政策效果不佳，日本央行已多次推迟实现通胀目标的时间。

企业投资意愿不足的长痛

除物价上涨乏力外，当季企业投资数据也令日本政府失望。日本政府将企业投资视为提振经济增长的关键引擎之一。为鼓励企业投资，安倍政府制定了法人税下调计划，法人税预计将从目前的32.11%下调至30%以下。

但从一季度经济数据来看，日本企业并没有因法人税下调而加大投资。当季实际企业投资环比降幅达1.4%，而去年第三和第四季度这一数字分别环比增长0.7%和1.2%。

一季度日本企业投资减少，有日元汇率升值的因素，但更多是企业对日本经济稳定增长缺乏信心所致。

目前，日元对美元汇率已从年初的约119比1升至约108比1，对出口企业造成打击。汽车巨头丰田公司预计，受日元升值拖累，2016财年(始于今年4月1日)公司利润将出现5年来的首次下降。过去几年，受益于“安倍经济学”带来的日元贬值，加上海外市场销售旺盛，丰田业绩持续报喜。

根据日本央行每季度发布的短期经济观测调查，今年3月份日本大型制造业企业信心指数较去年12月份大幅下滑一半。不仅如此，3月份包括服务业在内的日本大型非制造业企业信心指数也出现一年半以来首次下降。在这次调查中，日本全行业大型企业计划在2016财年减少0.9%的资本支出，凸显对未来经济走势的负面看法。

虽然日本不少大企业，特别是出口型企业，在此前长达三年的日元贬值过程中获利颇丰，但它们宁愿将利润留存为现金，也不愿意扩大投资。与10年前相比，2015财年日本大企业持有现金额增长32.4%，但固定资产投资涨幅仅为16.3%，反映出日本企业在出口疲软和国内消费不振的双重夹击下不敢盲目扩大投资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