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虽然我们每天在批判日本，但是其实我们很在乎这个国家，在乎我们这个邻居。不仅仅是因为它曾经侵略过我们，更重要的是这个国家还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高端的产品，大家拿的Iphone手机37%的核心零部件是日本的，Iphone的组装精密机器也是日本生产的，所以我们生活当中有许多离不开日本。中国正在发展的过程中，发展面临着速度和困难，也许没有比这个时候去看待日本，更有现实意义。

文：徐静波，作家，媒体人，曾任亚洲通讯社社长、“日本新闻网”及《中国经济新闻》总裁，也是早稻田大学特别讲师。

中国现在在发展过程当中。发展过程当中意味着什么？第一意味着速度，第二意味着困难。大家都知道，日本有个明治维新。在亚洲所有的国家当中最先实行改革开放的就是日本。日本人讲了一句话，你翻开《人民日报》，拿出任何一条消息就会发现，《人民日报》一半的语言是日语。所有党员领导干部必须学习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建设伟大的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干部、党员这个名称全是日本的，日本最早从西方翻译过来之后变成日文，日文当中大量有汉字，我们再把汉字引进过来引到中国，所以这里面说明什么问题？就是它的明治维新是彻底的改革开放，除了皇帝没动，它引进了当时整个世界最先进的政治制度、科举制度、教育制度、文化制度，按照我们现在的说法叫“全盘西化”。我们以前中国的小学叫国民小学，现在台湾还叫国民小学。中国以前的科举制度，日本最先建立了它的西方式的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整个教学制度。教育制度建立起来之后，我们中国废除科举之后向日本学习，把日本整套的教育制度全部引进到中国来，所以为什么东京大学比北京大学早了20年，就因为东京大学它先建，北京大学后建，这就差了20年。

中国和日本在互动过程当中会发现，无论是孙中山也好，周总理也好，蒋介石也好为什么跑到日本去留学？原因是在当时的背景之下，他们发现日本在吸收西方的文明过程当中很成功。他们改革开放30多年，明治维新30多年，使得日本成为亚洲最强大的国家。这么一个小岛国，是亚洲最强的一个国家。我们在当时也实行过短期的一百天左右的变革，变不下去。

昨天我跟几个北京的朋友一起吃饭，大家都是国企的经营层，都是国企总裁，谈经济。大家现在最担心中国的经济到底怎么样。大家就问到一个问题，日本的泡沫是怎么产生的？我说日本的泡沫很简单，当日本它的企业大量产品出口换取了大量的外汇以后，银行钱多了，不能放在国库里面，要去贷款才会产生高额的利润，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所以在日本泡沫经济刚刚诞生的时候，所有的银行都是找人去贷款，每个银行的职工必须一个月完成多少贷款额。结果有一个人告诉你，银座这块土地现在是五千万日元，有人愿意六千万买，你转给他就可以。五千万下来以后，六千万出手。再倒一个下家，七千万，再找下一个下家一亿，低价就是这么炒起来的。所有人都相信明天会比今天更美好，明天的工资会比今天更高，就像我们现在一样，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泡沫崩溃以后你会失业，还剩下两百万的房贷怎么办，你都没想过。甚至有人想得很美好，共产党总不能把我赶出去吧？我就这么一套房子，你让我流落街头可以？法治国家，当你还不出银行贷款的情况下，银行可以请法院把你的房子封了，限你明天必须搬出去，强制执行，没有第二句话。在日本如此，在美国也是如此。大家要想到，中国经济现在走到这个份儿上，我们再回过头来看，日本经济不怎么着。现在国内还有一种舆论，你看它的家电不卖了，夏普也倒了，日本经济一塌糊涂。我们中国的舆论有一种心态，把日本当成垃圾箱，什么坏事情都可以往里面扔，怎么骂都可以。日本也有这种心理，骂中国批评中国，什么话都可以讲，舆论存在很大的问题。

日本现在经济到底怎么样，也就是说安倍经济学是不是成功了？我回国之前做了调查，日本在1990年泡沫经济崩溃（就是我出国留学前两年泡沫经济崩溃了），崩溃是什么概念？房价从一亿日元一下子跌到四千万日元，就这么简单。其实我们房地产已经是泡沫累累，是我们的政府在调控，不能崩盘，崩盘之后银行倒闭，我们在调控，不让它崩盘。如果放在西方国家的话它绝对崩盘了。我们很在乎中国的经济GDP增长率到底多少，6.7、7.9、8.0，这个数据由国家统计局公布之后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想没有第三者确认它，我们要相信它真。日本经济泡沫破裂之后，经济增长率一直在负1、负2，好一点是0，去年再好一点是1.2，我举这个数字什么意思？一个资本主义国家的GDP是处于0上下浮动，有三个情况，第一没有发生暴乱，第二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失业，第三老百姓的生活没有出现大幅度的下降，相反出现了三组倾向。第一，经济还在发展，为什么这么讲？过去20年日本对华投资最多，泡沫经济崩溃，已经没有能力了，它反而向海外大幅投资；第二，它的创造力并没有减少，在过去20年当中不断创造着世界最先的产品、最新的科技；第三，新的企业在不断冒新，新的产业不断开拓，比如在纳斯达克最成功的一家企业是软银，还有一家最成功的企业叫优衣库，在中国卖T恤衫卖成国家首富的在中国不可想象。李宁公司快倒闭了，它成不了优衣库，但是日本的优衣库为什么能够成为日本首富，不搞房地产，不造汽车，就卖T恤衫，为什么能够成为日本首富？我们需要去探究日本人怎么做事，他怎么在传承他的企业文化，怎么开拓国际市场，这是我们要学的东西。

我假设一下中国的GDP跌到4%的情况下，中国的社会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这里出现一个国民心的问题，我们中国一直有被追赶的感觉。你看隔壁老王房子已经两套了，我们家还住在这个破房子，夫人不给你提意见女儿给提意见，女儿不提意见儿子给你提意见，快结婚了，爸爸很着急，想尽办法要去赚钱。全世界贫富差别这么大的国家，中国是个典范。有些人在北京四五套房子，资产五千万以上，没钱人拿着低保，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讲究平等的。为什么产生这么大的差距？这不是批评我们的政府，而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怎么去解决。日本人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日本通过税制来调节，大家知道有一个政治家叫田中角荣，1972年他到中国来和周恩来谈判，然后恢复了中日邦交，他生了一个女儿叫田中真纪子大家可能熟悉，也是国会议员，田中角荣去世以后他在东京有一个豪宅由田中真纪子继承，要交45%的遗产税，房子估价10个亿，要交4亿5千万的遗产税，你怎么交？你要这个房子还是把这个房子卖了以后拿点钱走人，田中真纪子想老爸留下的遗产我不能丢，但是没有钱交这么多的遗产税。行，我把我们家的院子抵押给政府，现在院子变成区政府的小公园。当田中真纪子去世以后，这个房子这个遗产留给她儿子的时候，这个房子又切掉一块交遗产税，所以日本叫富不过三代。不是第三代是败家子，而是国家的税制决定你的财富要不断地被削减。削减下来的财富去分给贫困的老百姓，通过低保通过医疗保险通过生命保险通过你的健康保险，作为社会保障制度的资金留给那些比较贫寒的老百姓。这是杠杆的作用。

在中国或者在日本我作为爸爸我儿子结婚了，我得给他买套房子吗？行，我给他买套房子。儿子拿了这个房子之后缴纳35%的赠与税，你老爸有钱，给儿子买房子行，到税务局买35%。北京一套房子一千万，交350万的税。我们中国有这个税吗？没有。为什么没有？可以实施吗？可以实施。我相信今后也会实施。所以一个社会的均富可以通过政策杠杆来进行平衡，所以在中国有一个现象，老板开着悍马每天花天酒地，每天跑全世界，但是他的工资只有五千块，在日本这个人是要被逮捕的，你的收入跟你的开支不相符，说明你存在偷税漏税的问题。在中国左边口袋和右边口袋是正常的。我今天请朋友吃饭，我企业口袋里面有钱，明天去打高尔夫球，有个人口袋。甚至，家里面的卫生纸都是单位的，在中国是很正常的事情，其实存在大的偷税问题，可能这个老板一个月的开支是30万人民币，但是领的工资是五千块人民币，他交的税可能就是五千块的扣税。

日本人常常问我一个问题，他说中国的中产阶层产生以后理论上来讲他会对社会提出更多的要求。我说对的，中国的中产阶级从数字上来讲已经一倍或者两倍，已经出现了，那么我们的中产阶层出现以后我们更多的是需要我们的精神财富，我们更多地是需要去冷静地思考一些问题，然后我们去实践一些问题，我觉得这是我们中产阶层应该承担的责任。那么日本的中产阶层或者美国的中产阶层他们会做一件事情。我有钱以后会竞选议员，在我们国家的政府当中还做不到，但是美国也好日本也好中国也好，中产阶层的产生是这个国家的希望之所在。我在日本经常接待一些中国的朋友到日本去旅游，我觉得相当好，大家去看看日本到底怎么样，到底怎么样呢？刚才我讲过的，干净、秩序、精致。日本这个国家的民族特别喜欢A型血型的人。

有一个数据，日本的A型血型多，中国的B型血型多。A型血型的人干什么，一封信封好投进邮箱之后不放心再拿出来弄一遍，看有没有封口？别人做事情不放心，说白了是一个完美主义。B型血型相对来说比A型血型麻痹一些，差不多就行了，所以中国B型血型多。我不太相信血型，但是我相信日本A型血型人多做东西求完美，日本人他觉得自己不满意的东西是不会卖给你的，他卖给你的东西他一定认为是最完美的，拿的出手的才会给你，拿不出手的不会给你，这个民族的特性，这个特性决定了它只能做小不能做大，只能做精致不能做规模。你可以想一家荞麦店开了第12代，中国20年一代，12代240年，这家店开了240年，这家人真没出息？祖祖辈辈就开这个荞麦店，如果我们中国人的话，你爸爸是农民，儿子一定考大学，考大学生孙子之后一定要去美国留学，第四代最后能产生一个国务院总理。一代超过一代，这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意识和文化。日本人他是一种什么文化？本家的概念，比如说父亲生了四个儿子，他的财产和家业一定传给长子，长子要承担起整个家族传宗接代和维护家族兴旺重要的历史。还有三个儿子干什么去？分家，财产就没分，法律是法律，传统是传统，财产没得分。结果比如说我们家就是一家荞麦店，老爸每天早上做六百碗就干不动了，他的儿子就在手机公司里面当部长，他会把儿子叫来，回家，你来守荞麦店。在中国打死都不干，但是在日本你必须回来，不回来的话我们的家脉就断了，这个荞麦店就没了，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几百年了，你必须回来。手机部长不当，回来做荞麦店。这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但这个极端例子在日本是经常发生的，而且是一种常识。

日本这个国家为什么犯罪率这么低？我们说日本国家小，其实不小，一亿两千万人就这么一个岛国，人口密度相当高，为什么这个国家犯罪率低？犯罪成本高。

我举个真实的例子，十年前还没有充电宝，大阪一个公司职员跑到东京来出差，手机没电了，那时候许多店里面没有电源插头不让你充电，他着急跟客户联系，出来之后到处打转，最后发现有一台自动售货机，他想我把自动售货机的插座拔了，自己充电。没想到自动售货机有一个报警系统，保安公司马上赶过来，一看有人偷电，报警。警察马上赶到，盗窃罪现行犯逮捕。他前后十分钟，折合日元是10日元，按照现在的汇率是6毛多钱，逮捕了。在中国偷辆自行车的话被警察抓住，警察教训你一顿之后，“别偷了”。日本的犯罪是定质不定量，只确定你的性质而不是确定数量，你偷电就是盗窃罪，无论是偷10日元还是1日元，这不打折，你是盗窃。这个消息在日本引起很大的反响，是不是应该定量，这是一。怎么抓？按照日本的法律盗窃罪最轻的要么你关一年，要么你交30万日元，两种选择最低的，这个人最后交了30万日元。大家想想，回到单位一讲大家觉得是笑话，问题来了，你是一个犯罪者，员工被逮捕了，单位开除。接下来的麻烦，这个小伙子找了一个女朋友，去买房子，行，到银行，明天再来，带好你的印章带好所有的手续。这对小恋人很高兴，第二天就去银行了，银行告诉他，很抱歉，我们经过审核以后你不符合贷款的条件。为什么我银行卡没欠钱，水电费按月交了。对不起，就卡在这个犯罪记录上。日本的犯罪记录是跟你一生的，就你偷了10日元也是跟你一生。如果到办公室工作的话，办公室录用员工之前有一个法务部，一定对你的背景犯罪记录进行调查。你有犯罪记录，没人要。没人要，我自己当老板可以吧？当你企业做小的时候没人睬你，当你企业做大跟索尼公司做生意，行，索尼公司马上对你的企业和经营者背景做调查，突然发现你有犯罪记录，对不起不和你做生意。我当国会议员行吗？还没当上，有人揭发你偷了10日元。日本的犯罪成本是相当高相当高，导致日本社会不太愿意轻易去犯罪。我们在座的年轻的朋友，你去日本留学的话，你千万要记住一点，日本全联网的，你被警察一逮住，做了一件坏事的话，那么你的记录就留在那里的，以后在日本找工作都很麻烦，你要加入它的国籍或者永居的话都会很麻烦。

日本的女孩子晚上两点钟下班的话，很少有人会发生抢包强奸这样的事情，偶然有，绑架小女孩，那是脑子已经是进水进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男人。这种恶性事件一年可能有一两起，而且上新闻联播的，绝对上新闻联播，而且报一个礼拜。相对来说，日本这个社会治安还是比较好的，日本人为什么秩序那么好？他有一个最基本的国民精神，就是不给别人添麻烦，这是最基本的精神。这体现在什么地方？比如说你坐在地铁坐在轻轨的时候，你不能打电话，打电话以后会影响别人。上班的途中一个人闲得慌，听听音乐挺好的或者听听徐老师的静说日本挺好的。以前手机防音功能不太好，一放声音漏出来，你漏出来旁边人瞟你一眼，对不起，你给人家添麻烦了。

在中国孩子结婚以后生了孩子，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开心得要命，有了第三代真正要养孩子，或者出现极端，谁都不给你养，得找人养。在日本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养孙子是没有这个义务。我们发现日本的许多无论是东京大学毕业还是早稻田大学毕业，那么优秀的女孩子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后就回家当家庭主妇了，我觉得挺可惜的，早知道如此就小学毕业可以了，干吗读大学？日本就有这个想法，自己的孩子得自己养。我们现在国内出现什么状况？“妈，我帮你把孩子生出来了”，接下来不管了，开心的时候玩玩，不开心的时候自己出国旅游去，反正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可以，这是中国家庭融合很好的文化传统，只要爷爷奶奶愿意养可以。我们社有一个员工，日本人，孩子四岁在幼儿园里面。有一天有一个比较重大的采访，我跟小伙子说，晚上你出去跑一趟。他跑出去给他妈打电话，“妈，对不起，今天晚上社里有一个重要的采访活动我要去一下，你能不能去幼儿园接一下孩子”，他妈回了一句话，“今天不好，我们晚上有几个小姐妹要聚餐，不接”，不愿意接。这个任务完不成，他只好下班去幼儿园接孩子。中国不可想象，怎么出现这种情况？

你说日本这个社会冷漠，它真是有点冷漠，楼上楼下住着谁都不知道，其实咱们北京也是一样，在大都市以后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村落文化。在我们老家，一个镇一个村，住着谁全知道，你们家吃红烧肉全知道，徐静波家吃了红烧肉全知道。但是到了北京之后就不知道上面烧牛肉的是谁，只闻到香味，这就是大都市的现代化大都市的生活。但是日本现在在城市里面还能做到一点，类似于中国的居委会叫自治会，自治会定期组织居民的活动，我要去参加，而且回来把我们的一个A4形的板上面写着礼拜六在哪里要举行什么活动，传过去。其实这种形式很好，大都市住在一个楼里面大家至少还得熟悉，偶尔参加活动，知道老李老王老张你住几楼我住几楼，大家还可以互动，这是日本人在消灭社会现代病过程当中他们想出的一个办法。这个办法现在在我们的社区里面能不能实施？也可以实施，不能因为你当部长，他们是工厂的员工住在楼里面觉得你参加活动就掉身价，在日本没这回事。

大前天我参加了凤凰的录制，谈南海问题。主战派和主和派，主战派代表人员罗源、孙国平还有程宏三个军人，主和派我一个还有北大的杨教授还有菲律宾的一个嘉宾。我手机在日本也好在北京也好经常会收到凤凰卫视凤凰视频的推送消息，消息要么是我们又发明了什么新武器可以把美国给炸了，要么就是日本又在耍什么阴谋，每天就是这种消息，感觉到这个世界好像第三次世界大战随时会爆发。这个主题我们讨论南海过程当中就出现很大的交锋，我这个人胆子比较大一点，他们说徐老师当心有一天不让你回国，我说有可能，但是我想我该讲的还是要讲。

安倍上台以后中日关系跌到低潮，责任在日本，这是毫无疑问的。钓鱼岛问题日本不闹就不会出现现在这个情况。我以前写过一个博客，钓鱼岛问题到现在为止谁胜谁赢？结果谁都不胜谁都不输，为什么这么讲？你说中国赢了？我们赢了，以前的海警船派不到12海里，现在堂堂正正开进去了，我们赢了吧？我们赢了。日本赢了吧？日本赢了。钓鱼岛问题一来，他的军费减了11年，钓鱼岛问题一出来，你看中国打我们了，行，追加军费，连续增加了三年，向美国购买了好多武器。它赢了吗？它赢了。你说输了，我们的东海原来是一个比较和平的海，现在变得特紧张。我们的军舰我们的飞机一要出太平洋日本就报了，中国军队又来了，它在制造中国威胁论，而且很有市场。日本国民80%以上对中国没好感，这个因素很重大的。我们输了吗？本来在冲绳附近的岛屿上面没有日本自卫队驻军，好了现在自卫队一个一个全驻军了，导弹部队通过飞机和军舰的导弹部队，还有离中国最近的通信监听基地，我们在这里讲话他们全听到，因为他们的覆盖范围华东华中地区全可以搜索，我们打个手机他们全听到，只要想听你的话，对我们中国造成很大的威胁国家安全。

钓鱼岛当时能不能其它的办法处理得更加好一点？现在我们回过头来再看，这个反思现在没有任何价值，剩下两条路，要么我们发动一场战争把钓鱼岛打一仗，我们以前没打赢，这次把它打赢，现在模拟没有办法把它打过来。还有一个办法，实行邓老当年定下的规矩，搁置主权，中日两国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为这个无人岛上面的两只山羊每天打得头破血流，没必要。所以我们的外交视点在哪里？是不是一定要在两个岛屿的领土问题上面我们和日本斗争到底，还是把这个问题进行一种比较和平的手段把这个问题渐渐平息下来以后，让两个国家在科技、经济领域里面甚至在东亚的安防领域里面能不能建立起比较良好的互动和合作。这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我在日本富士电台做节目的时候跟日本讲过一句话，我说日本插手南海问题是没有道理的，主持人问我为什么没有道理？第一日本在南海没有领海，第二在南海没有领土，你管什么事情呢？他说不对，我们80%的商船经过这个海域。我说可以，这个话有道理，我的船经过所以我担心我要去看看，可以，但是你要想到全世界的船全部经过这个海，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全世界所有的国家都要派军舰到南海转一圈？我说这是没有道理的。你可以表示你的担忧，说中国这几个岛礁都填海了，上面有导弹有战斗机，我们上船经过会不会像昨天台湾一样一个导弹飞过来把渔船炸了，你可以表示这个担忧，这是没有直接关系的关系国，你可以表示担忧。但是你派军舰直接去参与南海的干涉和巡航，没道理，这么做全世界都可以这么做，南海乱套了，必须要去游说菲律宾、越南和中国以及相关国家坐下来谈判解决这个问题。

中日关系到了现在这个份儿上，我们是一直在围绕岛屿和安倍一直不断斗争，还是我们把这个斗争声音放小一点，钓鱼岛怎么搞还是这个样子，再斗争十年还是这个样子，我们船一三五进去，二四六转一圈，共同管理，要放山羊了，大家放几个。中日两国现在需要日本的高新技术，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大家有没有买中石油、中石化的股票？有，我不是劝你们抛股，没这个意思。去年日本丰田这家公司已经研究出来氢燃料汽车，已经在卖，已经在街上跑了，我上个月陪浙江省科技厅副厅长周国威先生专门去参观，他不相信，他说不可能啊，我们还在研究。丰田公司给他们展示，那辆汽车多少钱？723万日元，四十几万人民币。神奇的不是这个，插进去三分钟跑800公里。你相信吗？而且丰田公司把这个技术想免费贡献出来，就希望能够引起一场能源革命。在大阪京都已经建了加气站，3分钟80公里，零排放，没有污染。我们现在想，夏普不行了吧，东芝电冰箱也不行了吧，不是日本的制造业走下坡路，而是他对一些垃圾该扔的扔了，你中国未来把电冰箱做这么好，它干吗再做电冰箱？索尼公司前几年日子不好过，是不是接下来要被中国海尔买了，这个日子快到了。我特别关心索尼最近在干吗，电脑也扔了，手机也扔了，电视机也扔了，以前有随身听，现在还留点，干吗？我去采访它的总裁平井一夫，他跟我讲中国有一句话，万物相连，物联网。他不做产品，他做系统，他把全世界所有的商品全部建立一个系统，随时随地随时随刻都可以最快的速度联网。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他的手机里面可以控制家里所有的家电产品，每天下班之前空调打开，Iphone一按全打开，家里面就是你设定的环境。他在研究这个问题。我们还在想这个冰箱终于被我买到手了，日本最聪明的一家企业叫NEC日本电器公司，六年前它把电脑产业卖了，NEC是日本最早做电脑，70年代组合电脑，80年代我们有四通打印机就是NEC支援给清华，帮中国，四通公司弄出这么一个东西，我们觉得不得了，生产打印机了，NEC的技术。六年前NEC公司把电脑卖了，中国有一家公司很兴高采烈，我们把日本最大的电脑公司买下来了，哪家公司？联通。现在才发现，桌面电脑、笔记本电脑已经没人要了，除了办公之外，家里面已经很少会去买一个这么大的桌上放的电脑。笔记本电脑有，要么越来越新的平板。人家聪明，把垃圾扔了。

我上次在深圳电视做节目的时候，创维公司把东芝的整个白色家电产业买下来，很高兴。我说你买的是对的，为什么？你的市场在非洲。两个月之前我去非洲采访，非洲还没有中国那么好的白色家电，还是韩国的家电三星，重要的是你要把东芝公司的研发团队脑细胞买下来，脑子买下来技术买下来，它的研发技术、研发能力买下来，你才能把这个白色家电做好。我们要看到一点，日本在GDP还只有1%的情况下，企业的创新一直在不断进行，也就是说中日两国它的产业合作的空间是很大的。还有一个，环保的技术日本做得相当得棒，大家去东京，这个店很好，马上给你杯清水喝，你不要以为是矿泉水就是自来水，日本东京的自来水完全符合矿泉水的标准，是可以喝的。如果要做到这个标准，不是自来水公司洒多少药的问题，从水源净化到管道的铺设和管道的净化，整个一个完整的系统，我们大楼还好，水装两台机器，所有的地下水磁化以后水更干净了，再放出来。很多说徐老师你头发还不怎么黑？可能跟水质有关系。

我们的大气污染问题，日本在三四十年前也出现过这个问题，它怎么治理？它有一整套完整的记录，日本在20年、30年走过的路，他磕的头破血流的教训是我们现在可以回过头去学的。今年我在北京采访两会的时候听李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特别提到匠心精神、工匠精神，我去参加几个代表小组讨论会的时候，大家讨论匠心精神、工匠精神的时候一直在举德国的例子，谁都不提日本的例子，但是两会结束之后所有的中国企业家包括北大清华的研修班MBA全跑到日本学工匠精神，大家理解了什么意思。

（本文内容根据7月2日由华文出版社和搜狐文化主办的徐静波《静观日本》北京读者见面会的讲座整理）

《静观日本》，华文出版社出版，2015年10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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