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两国一衣带水,无论是文化还是思想都有很多共通性。然而日本现今能跻身世界一流强国之列,乃得益于明治维新,而中国却无此机缘。明治维新对于日本的影响,远不止是日本腾飞的起点,而是为日本此后的发展构建了很好的传承。
福泽谕吉是日本明治维新时期著名的启蒙思想家和教育家,他给日本教育定下了重要的基调,进而使日本教育承托起整个国家发展的基石。即使在二战刚刚战败的最低谷时期,日本教育的传统仍然得以保持。反思中日两国的教育状况,有助于我们更清醒地解读当前的各种教育怪象。
大约150年前,教育家福泽谕吉在其著作《劝学篇》中写下了“天在人之上不造人,天在人之下不造人”,强调教育必须公平。随后,他又写道,“一人之自由独立,关系到国家之自由独立”,论述了大学“自由独立”的重要性。受此影响,梁启超写下了“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人进步”的警示名言。
一个半世纪过去了,中国教育虽然取得光辉灿烂的成绩,但依旧远远落后于邻国日本。特别是大学教育,东京大学培养了10名诺贝尔奖得主。而中国的诺贝尔获奖者莫言与屠呦呦竟都是“三无人员”。
除了顶尖学者外,中国大学生的就业情况也不容乐观,众多刚毕业大学生的待遇还不如农民工,这从全世界看都是不正常的。与此相对,日本大学生在2015年的就职率为96.7%,毕业大学生的首份工资是打工者的近一倍。
除了“高不成,低不就”外,中国教育还存在严重的资源分布不公平问题。能够获得国家财政补贴的“211、985”学校,北京有26所,而高考大省河南却只有一所。学区房也是同样,学校招生划片,“谁也不能动别人的奶酪”。在高考方面,想进入北京大学,地方省份考生大多需要“状元”身份,而北京考生则不然。
日本共有86所国立大学,其中东京有12所,学校最多的是日本中部地区,有16所,冲绳大学也是国立大学。日本并没有所谓的“重点大学”,每个学校拿实力说话,有科研成果的可以多拿一些经费,没有的则要少一点。
招生同样如此,日本大学自主命题,考生想考哪个大学便可以考哪个。于是,日本出现了一个特殊的学力判断标准“偏差值”。偏差值与大学、学科密切相关。比如说东京大学理科三类的偏差值是80分,而偏远的鹿儿岛大学等则以55分的成绩在国公立大学偏差值排名中垫底。学生根据自己的偏差值,报考大学。
能够实现“量力而行”得益于日本宪法规定的“迁徙自由”制度,只要你想,谁都可以在东京落户。而想当北京人,却是要挤破头的。
经过十年文革动乱,1977年,中国恢复了高考制度。但一开始,高考就被打上了“论出身、论背景”的印记。而如今演变为“论户口,论老爹”,也算是一种“进化”。日本虽经历二战,但在教育上却没有受太大影响,这源于日本“教授治校”的理念。行政人员只是辅助人员,学校的大事,都由教授会决定。
再看一下中国各大学的校训,出现最多的词语便是:爱国、自强、求实、厚德、博学,这与中国历史的遭遇密切相关。而日本大学则多标榜独立、自由、以质取胜。从理念上,日本学校更能适应社会的发展。中国大学多“众理轻文”,而在东京大学在成立之日起便强调“文理并重”。
虽然大学在起步阶段,多被达官贵人垄断,但经过时间的洗礼,日本教育早早的就实现了公平,进入了国际化。而中国大学却依旧在为教育公平而奋斗。不仅是教育问题,医疗、住房等问题也急需解决。在改革的过程中,户籍制度被认为是最大的障碍,而最大的阻力来自于既得利益者。
这就是江苏、湖北民众为何如此反对教育部、发改委“摊派名额”的原因。既得利益者不付出,反而让非既得利益者牺牲。为了维护一部分弱者的利益,而牺牲另一部分弱者的利益,这显然违反宪法规定的公平原则。
目前,日本各大学的培养模式已经进入了国际化阶段,学生的视野也更加全球化。而中国的高中生还在为能不能上个好大学担忧,大学生还在为能不能找到工作发愁。“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人进步,少年不公平则国不公平。”从公平这个角度看,中国教育比日本落后15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