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10月11日，神户制钢所常务执行官召开发布会 供图/视觉中国

日本钢企巨头神户制钢所被曝长年篡改铝、铜等制品强度和尺寸等数据。据最新披露，日本自卫队的武器装备中也使用了其问题产品。与此同时，其内部调查显示，除铝、铜制品外，铁粉产品也存在数据造假问题。神户制钢所股价11日继续大跌17.79％，业内人士预计该丑闻将毁灭性重创神户制钢。

日本经济产业省10日在记者会上说，收到来自三菱重工、川崎重工、斯巴鲁、石川岛播磨重工集团四家企业报告，证实其生产并提供给自卫队的武器装备中，使用了神户制钢提供的问题铝、铜制品。

问题产品在飞机、导弹、装甲车辆中都有应用。在日本10日发射的H2A火箭上，也使用了这些问题产品。四家制造商目前正在确认是否存在安全隐患。经产省10日表示，相关产品暂时不会影响装备使用。

《朝日新闻》11日报道，在神户制钢内部开展的进一步调查中发现，除铝、铜制品外，铁粉也存在数据篡改问题。这些铁粉用于暖宝宝、汽车零部件等的制造。随着调查深入，存在篡改数据问题的产品种类可能进一步扩大。

经产省说，神户制钢生产的铁粉密度并未达到客户要求，但它篡改了向客户提供的产品数据以瞒天过海。不过，经产省认为，这对安全性影响不大。

由于铝合金质量轻、导热性好，能够有效减少能耗，从21世纪初全球范围内加强尾气排放限制以来，各大汽车制造商广泛采用铝制品。飞机、列车等追求轻量化的产品也给铝制品行业带来巨大市场需求。

在丑闻曝光之前，铝、铜部门一直是神户制钢的主要创收部门。该公司年度收支报告显示，因钢铁行业原料成本上涨，神户制钢已经连续两年亏损，但铝、铜部门在上一个财政年度实现了120亿日元（约合7亿元人民币）利润收入。

神户制钢先前预测，“以汽车产业为核心的旺盛的铝制品市场需求将带动销量增长，加之成本削减，铝、铜部门2017财政年度收益将进一步增加”，甚至期待由此扭转该公司持续两年的亏损局面。但是，《每日新闻》指出，一旦车企因此取消与神户制钢的合作，它的盈利目标将难以达成，而如果因此引发大规模汽车召回，神户制钢可能面临高额索赔。有业内人士认为，它甚至可能破产。

11日，东京股市神户制钢所股价继续跳水。短短两天内，股价已从每股1368日元跌到878日元，跌幅达35.8％。

观察

“日本制造”丑闻迭出“走下神坛”

日本神户制钢所数据造假丑闻令日本市场和社会震惊。神户制钢的同类产品广泛用于日本汽车、飞机制造和军工部门，包括日本首款国产喷气式支线客机MRJ，美国波音公司也因部分采用神户制钢产品而对日方提起关注。

这是日本制造业揭露出来的最新一起造假丑闻。上月末，日本汽车三巨头之一的日产承认，其在成车出厂检验环节中，大量使用无资质人员敷衍出厂检验手续。日产本月6日宣布召回已售38款车型共约116万辆汽车。

再之前，三菱汽车和铃木汽车去年被曝篡改油耗数据；东芝公司三任社长涉嫌财务造假；因隐瞒安全气囊质量缺陷而被美国媒体称为“有史以来最恶劣汽车安全丑闻”的日本高田公司则于今年6月申请破产。

一系列丑闻中，这些日本企业或许各有内部管理、高管品行、业绩压力等因素，但这么多日本制造业代表企业集中曝出篡改、造假、隐瞒、谎报等重大丑闻，背后是否暴露出日本社会某种深层危机？

事实上，如果跳出企业视域，人们势必会注意到，这些日本企业暴露出来的“隐瞒文化”“篡改文化”在日本政界、官界同样有愈演愈烈之势。以安倍夫妇卷入的森友学园丑闻为例，不仅首相官邸和自民党上下拼命捂住盖子，日本财务省的相关知情部门也在隐瞒、篡改乃至销毁对安倍夫妇不利的证据。几乎同一时期，日本防卫省和自卫队被曝向国会和公众隐瞒南苏丹维和行动的相关记录。更甭提在历史和领土主权问题上，日本各界一贯地隐瞒、篡改、销毁不利于日方主张的历史档案和人证物证。而在这些问题上，“惩恶扬善”的机制在崩溃，最典型的例子是，涉嫌隐瞒森友学园丑闻的财务省高官事后被安倍擢升为日本国税厅长官。

日本传统上有“耻感文化”一说。但不得不指出，这些年，弥漫日本政、官、“军”各界的“隐瞒文化”、“篡改文化”、“歪曲文化”正在战胜“耻感文化”，导致日本社会对谎言、造假的“耻感”阈值急剧降低。日本企业不断爆出的这些造假、篡改和隐瞒丑闻，不妨视为日本社会这一“新传统”的延长线。

本组文据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