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一，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在参议院预算委员会发表讲话。黑田东彦表示，日本经济不再处于通缩状态，相信通胀将维持缓慢上升，日本央行将耐心保持当前宽松政策以实现物价目标。不过，他同时表示，日本央行目前没有具体的超宽松政策退出策略，因为要实现2%的通胀率目标仍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但日本央行将在适当的时候就退出政策进行讨论和沟通，并对持久货币刺激措施的副作用保持警惕。

低通胀阴影挥之不去

据日本内阁府近日公布的数据显示，2018年，日本全年经济增长率为0.7％，虽然增长势头较上一年有所减缓，但仍实现了自2012年以来的连续第7年增长。近几年日本经济持续复苏，与之相对的却是始终停滞不前的通胀数据。2013年，日本央行将发达经济体普遍选择的2%设定为其理想的通货膨胀率指标。然而如今7年时间过去了，日本央行距离实现这一目标仍有很大距离。

日本总务省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1月，日本核心CPI（包括油品，但剔除生鲜食品价格）较上年同期上升0.8%，略高于去年12月的0.7%。长期以来，日本通胀指数始终在1%上下徘徊，与2%的目标相去甚远。日本政府将近期的通胀不振归咎于国际油价下跌对物价造成的巨大冲击。日本第一生命研究所（Dai-Ichi Life Research Institute）首席经济学家新家义贵表示，对日本央行来说，多年来，通胀率的上升几乎完全由能源成本带动，“其他商品的价格涨幅不大，日本的消费并不强劲，因此，企业很难提高商品价格。”新家义贵说。

此外，新家义贵认为，近来全球范围内的贸易冲突扰乱了日本产业的供应链和工厂产出，这可能会抑制家庭增加可自由支配的支出，从而抑制私人消费。日本财务省贸易统计速报显示，1月日本出口额同比下降8.4%，贸易收支赤字达1.4152万亿日元。这是日本出口连续两个月出现下降，同时也是日本连续4个月出现贸易收支赤字。

凯投宏观(Capital Economics)的资深日本分析师索利安称：“我们预计，日本的潜在通胀率将在今年底攀升至1%。然而，一旦提高了税率，消费者支出将大幅下降，价格压力将再次缓和。其结果是，日本央行2%的通胀率目标仍然遥不可及。”

超宽松政策负面影响逐步显现

近6年的超宽松货币政策为日本经济复苏创造了有利条件，但与此同时也埋下了不小的隐患。黑田东彦在周一的讲话中也表示，超宽松货币政策可能扭曲政府债券市场并扰乱金融机构，而意识到金融机构发展可能停滞不前，金融体系将变得不再稳定。

事实上，自2013年以来，日本央行主要以购入国债的形式向市场“大量注水”。当2013年4月日本央行开展第一轮超宽松政策时，央行的资产规模只有约1.12万亿美元，而如今这一数字已增长至令人咋舌的4.87万亿美元，甚至超过了该国的GDP总量。此举使得日本国债的交易量和波动均大幅下滑，日平均成交量从3127亿美元规模一路震荡下跌至1340亿美元水平。国债市场日益萎缩甚至被称为“僵尸市场”。虽然在去年7月日本央行采取了措施来缓解这一现象，但根本的结构性问题并未得到改善。

此外，黑田东彦指出，低利率环境同样令人担忧，金融机构利润的下行压力正在增加。据东京商工调查公司统计分析，长期低利率正在削弱银行收益能力，日本大型银行及地方银行平均年薪连续两年走低。

因此，黑田东彦在讲话中表示，将在适当时讨论退出宽松政策的计划。“为了确保市场保持稳定，重要的是在适当的时机提出关于如何进行退出的战略和指导。在适当的时机到来时，我们将在政策会议上讨论退出战略和指导，并适当地进行沟通。”不过，黑田东彦强调当下日本央行将继续维持其大规模刺激计划，以确保通胀率加速达到2%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