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日本政府公布了新年号：“令和”。日本为什么还用年号，而且还搞得这么郑重其事呢？日本在转型为现代国家时，不像大多数国家一样推翻帝制，而是抬出皇帝，打着“大政奉还”的旗号，逼迫德川幕府把政权“还给”天皇。某个时期里，废除天皇制的呼声很高，但美国为了统治日本，保留了天皇制。

新年号公布后，笔者询问了几位朋友，大家的一致印象是，以前的几个年号，一看起来就给人舒服、美好的感觉，但新年号无论是日语还是汉语读起来都有点拗口，意思也有点费解。

但是，即将退位的平成天皇和即将登基的“令和”天皇却是很有特色的，常常给日本民众好感。这些年，这位天皇似一直在和越来越保守的日本社会及日本政界抗争。日本的天皇一般是终身制，但平成天皇不顾重重阻力，提出退位。日本社会流传说，平成天皇是为了阻止安倍修改《日本国宪法》，维护日本在战后一直坚持的和平主义。冷战结束后，日本的和平势力急剧退潮，保守势力、狭隘民族主义急剧膨胀，和平宪法面临严峻挑战。保护和平宪法的朋友经常带着自嘲的口气说：天皇现在是最大的护宪势力了。

即将登基的新天皇也是一位开明人士。他结婚很晚，有人问他要找什么样的人结婚，他说要找与自己价值观相同的。他苦苦追求哈佛大学毕业的才女和田雅子，两人结婚后，想改革皇室的雅子受到欺凌、打压，患上了抑郁症，长时间不能外出。在非常困难的环境和条件下，作为皇太子的令和天皇一直保护、呵护着雅子，帮助雅子慢慢恢复健康。令和天皇的发言也是和平、维护日本国宪法，与日本右翼、保守势力拉开距离。

日本右翼的第一口号是“尊皇”，令他们尴尬的是，平成天皇与他们的价值观有很多格格不入的地方，新天皇可能比平成天皇还开明。看来，右翼朋友们可能还要继续尴尬下去。

文/早稻田大学政治学博士、中日志愿者协会会长张剑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