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对部分日本大学生而言是奢侈品。图片来源 视觉中国

日本高校授课以传统的课堂教学为主。图片来源 视觉中国

作者 绿 岛

往年4月的大学校园已经开始变得繁忙，如今却一片静寂。原定4月2日举行的入学仪式被取消，学生和家长因规避“三密”（人群的密集、密闭、密切接触）宅在家里，新生们难免觉得没有仪式感。连入学仪式都泡汤了，属于“三密”之列的课堂教学当然也在被禁止之列。

面对无法正常授课的新学期，高校如何应对？这是让学校备感焦虑的问题。技术人员和部分老师提出了多种备选方案，但是否可行，还得打个问号。比如，现在的首选方案是远程教学。学校以校长名义发出通知，提倡教师们通过网络远程上课。这说起来容易，对教师来说却是个大问题。笔者以为，这完全是个放牧式的、不得已而为之的对策。

在日本，网络授课主要用于部分语言专业、新闻专业和理工科专业，最多是在课堂教学时辅以可视手段。多数教师授课以传统方式居多，常用的教学工具包括教科书、复印资料、黑板和粉笔。学生上课以听和记为主，尤其是文科院校。

远程教育在日本遇到的另一难题，是电脑在日本学生群体中并不普及。因为国情和文化的差异，日本一些学生的经济条件远不如中国学生。究其原因，一是日本经济长期不景气，日本高等教育受此困扰，有的家庭甚至连学费也很难负担；二是日本家庭的亲子关系相对独立。学生进入大学后，学费以外的其他费用都要自己筹措，家长是不太管的。没有正式工作的大学生们往往要节衣缩食才能完成学业，即使勤工俭学也没有余钱购置电脑等大宗商品。在学生看来，家里即使有电脑也不一定该给自己用。囿于各种条件的限制，很多学生不常用电脑上网，平时主要使用手机。学生不管是和父母一起住还是在外租房，都可以利用学校的计算机中心等公共设施完成学业，因此不一定要有自己的电脑。因此，学校让学生在几天内准备好远程上课的硬件，有点儿强人所难。

不过，居家学习最大的障碍在于学生本身。对日本高校而言，只有学分能够约束学生，但也只在毕业时才起作用，即学生是否修满学分，能否毕业。日本高校没有班主任或辅导员，近年来，各院校想尽办法管束学生，但大多事倍功半，刺激不到学生特别是问题学生的痛点，反有隔靴搔痒之感。居家学习对一部分学生来说没有障碍，但对另一部分学生来说也许就是大问题。无论是从学生的学习态度等主观因素，还是接受远程教学的客观条件而言，居家学习恐怕都很难达到学校的预期效果。

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仍然可能以此为契机，催生教育方式、理念和手段的革新。通过此番磨练，也许今后再遇到每年台风季节的干扰也不用停课了，师生各自在家也可完成教学。

4月9日就要正式开始远程教学了，令学校压力山大。大家匆忙上阵，各显神通，准备以各种方式和手段，尽可能降低疫情对大学生特别是新生的不利影响。这无奈之举的效果如何，只能走着瞧。

（本文作者是独立学者，现旅居日本冲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