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十年”激发人力资本战略

　　上世纪90年代，日本将之称为“逝去的十年”。1987至1990年，正值泡沫经济时期。在泡沫经济瓦解之后，日本经济长期处于低迷状态，上世纪90年代的平均经济增长率低于1%。著名经济学家、京都大学经济研究所所长佑和隆光教授指出，在“逝去的十年”中，最大的损害就是人力资本的恶化——勤奋、努力、认真、诚实等传统美德遭到了否定。事实上，这种恶化涉及的还不止于此。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强化人力资本成为日本推进教育改革的主旨。

　　人力资本的开发是从学校教育阶段就开始的。

　　学生成绩国际排名不断下降

　　2000年初，国际学生评估组织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进行了第一次国际学生评估测试(PISA)，对象是15岁的学生群体，以阅读理解能力为重点，数学和科学理解能力为补充。有28个加盟国和4个非加盟国共计32个国家约26.5万名学生参与。日本的阅读理解能力排在第八位，数学理解能力排在第一位，科学理解能力排在第二位。

　　2003年，第二次国际学生评估测试举行，以理解能力为主，并附加了阅读理解能力、科学理解能力及其他解决问题的综合能力。数学理解能力并非被动地解决问题的能力，而是综合运用文化、数学、科学领域及读解领域的知识，直接应对现实问题的能力。问题解决能力调查包括阅读理解能力、数学理解能力、科学理解能力三个方面，因而可以说是一次对知识、技能、能力等多方面的、意义广泛的综合能力评估。30个加盟国和11个非加盟国和地区约273.6万名学生参加了调查。

　　调查结果公布后，日本的新闻媒体多次出现了如下报道：“日本学生学习成绩下降——阅读理解能力排名第十，数学排名第六”，“学习成绩世界排名首位已经不保”，“日本学生数学论述能力差”，“日本15岁学生阅读理解能力差”，“文部省受到质疑”，等等。

　　国际教育成果达标评审学会(IEA，自1964年以来一直提供文化、社会、经济背景不同的国家有关教育达标的数据)在2003年举办了一次国际数学教育调查。与国际学生评估测试不同的是，该调查以共同的课程内容为基础，旨在找出现有课程难以反映出来的问题和难点。46个国家和地区的11.7万名四年级和22.5万名八年级学生参加了调查。

　　2004年12月15日，调查结果公布以后，日本各大新闻媒体争相报道：“中小学生学习基础差”，“成绩号称世界顶级，但数学能力、理科能力差”，“日本孩子讨厌理科”，等等。而1999年的该项调查中，日本八年级学生理科排名第四，数学排名第五。1995年的调查结果则是，四年级学生理科排名第二，数学排名第三。

　　阅读理解能力差距逐渐拉大

　　除了平均得分依次降低外，由学习成绩降低而导致的整体阶段差距也逐渐拉大。其中，与数学理解能力、科学理解能力相比，阅读理解能力尤为显著。

　　例如，从国际学生评估测试的理解能力调查来看，2000年举办的阅读理解能力调查中(日本排名第八，平均得分522分)，有2/3的学生得分在436至608分之间，但是在2003年的调查中(日本排名第十四，平均得分498分)，数量相同的学生得分在392至604分之间。2003年的调查，从阅读理解熟知度的得分来看，日本7.4%的学生处于第六阶段的低级水平，而排名第一的国家只有1.1%的学生在此水平。

　　日本学生学习成绩偏低的原因在于，学生论述能力差，阅读理解部分的论述形式存在诸多问题。阅读理解能力是以参与社会、实现发展为目的的知识熟练掌握能力。从而，阅读理解能力也成为学校教学理论与日常生活、学习生活以及其他活动相关的能力，也是牢固掌握本国语言，打好国语教育基础的必要条件。

　　为此，文部省今年夏天制定了“提高阅读理解能力的紧急计划”。

　　师生关系影响了成绩和能力

　　无论是为了学习达标，还是收集学习环境的背景资料，国际学生评估测试与国际教育成果达标调查都作了多种问卷调查，对于推进教育改革及教育职能的思考，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调查发现，师生关系对学生成绩的影响很大。

　　国际学生评估测试开展了校长调查问卷，问卷涉及以下主要项目：“学生的潜在能力不可能百分之百地被引导、发现”(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为27%，日本为37%)，“教师对学生学习成绩的重视度”(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为93%，日本为73%)。另一方面，学生调查问卷重视的主要项目有以下显著差异：“教师应帮助学生学习”(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为91%，日本为72%)，“教师应给予学生发表意见的机会”(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为61%，日本为49%)。通过对比发现，日本学生明显存在积极学习风气受阻，教师指导不足的问题。因此，从师生关系入手，改善学校的学习环境，建立学生帮扶体系十分必要。

　　我认为，教师应该提高对学生的信赖和期待，构筑和学生的丰富人际关系；教师应该把握每个学生的需要和能力，对学生的指导保密，增加对学生的个别指导，与学生积极交流；教师是学校改善和变革的旗手，应该有干劲和热情，应该以学校为骄傲；教师应该不断倾听学生的声音，对学生伸出援助之手；教师应该平等对待每一个学生；教师应该在授课中积极地准备给学生发言和提出意见的机会，等等。

　　校园风气还影响到就业

　　2003年，日本政府统计发现，约有2%(相当于63万人)的15岁至34岁的人口没有职业，没有接受过职业训练，而且人数在急剧增加，影响到日本人力资本的开发。青年失业人数的增加是进入21世纪的显著现象。有报告指出，青年就业不稳定与中学时代的学习成绩密切相关。

　　2005年1月21日，日本第162届国会召开，首相小泉纯一郎针对国际学生评估测试与国际教育成果达标调查结果提出了“学生学习成绩政策与青年就业对策”，指出，要遏制学生学习成绩低下状况的恶化，积极促进提高学习成绩，培养青年的就业能力。

　　东京大学劳动经济学者玄田有史助教授认为，就业率低、工作中对人际关系缺乏自信是青年失业的主要原因，而人际关系难以处理的情况在中学阶段就已经开始。也就是说，没有知心朋友，没有可信赖的老师，对人际关系具有恐惧心理的青年还有很多。

　　国际学习成绩调查显示，学习成绩低的差距仍在持续扩大。由于学习环境中人际关系差，缺乏激励机制和措施，学习成绩低与现行教育体系机构失衡关系极大，因此，教育体制改革势在必行。

　　教育改革的主要目的就是开发人力资本，使那些被社会拒绝的青年重新被社会接纳。(作者为教育学博士，日本鸣门教育大学前副校长。柳迎彬译)

     中国教育报   2005年7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