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洋来电

□蔡成平(作者系新浪财经日本站站长)

六一儿童节前，在短短的20余天内就有至少8起骇人听闻的性侵幼女案遭曝光，民怨沸腾，舆论哗然哀叹“这是史上最沉重的儿童节”。这些触目惊心、超出底线的案件的确让人愤怒、心寒。不过，我倒不认为这是所谓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恐怕只是早就存在的冰山不经意间露出了一角，因为据称每一起性侵案曝光的背后，至少有四起隐而未发。

在日本，教师性侵幼女的案件也是层出不穷，这类教师被骂成是“鬼畜教师”。所谓“鬼畜”，原指像魔鬼畜生一样残酷无情，现多指有心理变态性倾向的流氓。除了“鬼畜”一词外，还有很多意见略带偏激地调侃“教师”已从太阳底下最光辉的“圣职”，变成了令人不齿的“性职”(注：“圣职”和“性职”在日语中的发音相同)。

笔者在日本广岛期间，就曾被一起颇具代表性的教师性侵案件所震惊。案件系广岛县三原市中之町小学教师森田直树(43岁)，在2001—2006年期间，陆续在空教室、游园地、私家车内对数十名所教的小学女生实施强奸、猥亵，仅法院结审认定的就有对10名小学生强奸46起(对其中的1名强奸37次)、强奸未遂11起、强制猥亵25起等共95项罪行。

这位“鬼畜教师”的恶行持续整整6年，2007年才被曝光，社会一片哗然。检方在起诉书中怒斥其是“披着教师外衣的卑劣的性犯罪者，犯下前所未闻的丑恶罪行”、“利用教师的立场将所教学生视为满足自身性欲的玩具”。2009年广岛地方法院一审、2010年广岛高等法院二审均判以30年刑期，这是日本现行法律的最高有期徒刑(注：日本刑法的有期徒刑最长规定是20年，在情节特别严重需加重惩罚的情况下可延至30年)。

同时，上至文部科学省、下至广岛县教委、以及三原市中之町小学校长等都被媒体痛斥得狗血淋头。广岛县教育委员会教育长不得不专门召开记者会，向受害幼女、家长及市民鞠躬道歉，并采取了设置儿童专用咨询电话、配置专门的咨询员、将教室玻璃一律替换成透明玻璃、严禁教职员与儿童电话联络等措施加强应对。

但实际上，在日本其他地区，教师性侵幼女的案例也时有发生。比如2011年千叶县某小学教师矶崎昌彦强奸10岁小学女生、2010年长崎县某小学教师高桥裕司(30岁)强奸5名小学女生56次、2010年京都某小学教师齐藤智由强奸5名小学女生37次(对其中一名11岁幼女强奸12次)、2008年茨城县某小学教师小岛秀和强奸11岁小学女生……

日本《神户新闻》甚至曾报道“教师的性犯罪率是一般人的15倍”：兵库县警2002年1月-9月共逮捕强制猥亵(含未遂)罪犯79人，若以兵库县15岁-65岁人口为基数计算，约相当于4 .8万人有一个；但兵库县教师约9500人，因强制猥亵而遭逮捕的教师有3人，即3200人中有一个。因此教师的性犯罪率是一般人的15倍。

但实际上，这种计算是极为粗糙、并不足取的。若按照日本警视厅的公开统计推算，其实教师的性犯罪率并不高。2000年-2008年，日本的教师在所有性犯罪者中所占的人数比重仅为0 .75%，在49类职业中排第32位。

因此，在讨论中国的教师性侵幼女问题时，恐怕也应避免因为个案(虽然比比皆是)而过度抹黑整个教师行业，或主观地认定教师多半是“鬼畜”、“禽兽”，这对默默无闻地坚守教师岗位、洁身自好的人并不公平。当然，教师队伍的净化也是时不我待，更重要的是整个社会亟须构筑防止幼女被性侵的防护机制，海外(至少日本)对此尚无良策，整个社会尚需摸着石头过河。

（原标题：日本性侵幼女的“鬼畜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