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自“外滩教育”(微信公众号:TBEducation)
相信在国内大多数城市,父母不敢让小学的孩子独自上学、回家,甚至对独自在小区里玩耍这件事也充满担忧。实际上,这的确是一个世界问题,无论是上海,还是纽约、伦敦,我们的城市变成一个对孩子来说充满危险的空间,比如无法预料的交通事故、抢劫或拐卖儿童的犯罪行为。然而,日本却是一个例外,即使在东京,父母也敢于让一个9岁左右的小学生独自乘地铁回家。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当我们最终想把这个世界交给孩子,我们可以为他们做的,其实不止吃饱穿暖、好的教育,还有来自社会秩序的安全感。
文/Selena Hoy 文/陌桑 编辑/吴妍娇
即使是在东京这样的大城市,日本的小孩子也是自己乘地铁跑东跑西的。而这一现象的背后是一种群体动力。
在日本的公共交通上常常会见到这样的场景:小孩子独自一人或是三两人结伴在列车上寻找空位。
他们穿着及膝的长袜,锃亮的漆皮鞋和格子衫,头戴宽沿帽,紧紧地系在下巴下面,地铁卡就别在他们的背包上。
这些孩子顶多6、7岁的样子,他们正在去学校或从学校回家的路上,而身边完全没有监护人的踪影。
一档日本很火的电视真人秀Hajimete no Otsukai,中文译名为我的第一次跑腿,就刻画了一群只有2、3岁的日本孩子被派出去为家庭做任务。
他们摸索着找到菜贩子或是面包店的全过程都被隐藏的摄影机拍摄了下来。这档节目在日本已经制作了超过25年了。
Kaito是住在东京的一个12岁的小男孩,从9岁开始,他就自己一个人乘地铁往返于他父母各自的家,两人离婚之后共享抚养权。
“一开始我有那么一点点担心”,他承认,“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个人乘地铁。但也仅仅是一点点担心罢了。”
现在的他觉得这简直是小case。一开始他的父母也忧虑不安,但是他们后来还是决定放手,因为一方面觉得他年纪已经够大了,另一方面也有许多其他孩子自己一个人出行也很安全。
“老实说,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地铁很安全,也准时,而且乘坐起来也很容易,而且Kaito也很聪明,”Kaito的继母说。
她的继母回忆起自己的经历说她比Kaito年纪还小的时候就自己乘地铁跑来跑去了。“那个时候我们也没有手机,但我还是可以乘地铁从地点A到地点B。现在的话,如果他迷路了,他会打电话给我们。”
那究竟日本孩子这种超出常人理解的独立是如何养成的呢?事实上这种独立性不是自己养成的,而是靠“群体依赖”。
文化人类学家Dwayne Dixon曾经的博士论文就是研究日本的孩子,他说:“日本的小孩儿从小就有这样的认知,认为理想情况下社会的每一个成员都会在有需要的时候出手相助。”
这一论调在学校里也被再三强调,孩子们轮流负责清洁和发放午餐的工作,而不是依靠学校的教职工来担负这一责任。这样的做法“将工作分配给多个人,每个人都有期待。
举个例子,这也教会每个人洗厕所具体要怎么做。”Dixon说。
在一个公共空间里给孩子分配责任意味着孩子能感受到一种所有权,并且扎扎实实地体会到弄乱一切的后果,因为他们得自己打扫干净。这一理念延伸到了更大的社会领域。(也就是为什么日本的街道通常都很干净的其中一个原因)
日本的孩子知道,在公共场合他可以依靠他身边的陌生人在情急之下施以援手。
日本的犯罪率非常低,这当然也是父母们能放心让孩子一个人出行的重要原因。但是较小范围的城市区域以及人们倾向于走路和使用公共交通的的户型方式也增强了安全度,或者说是人们的安全感。
Dixon说,“日本公共空间的规模也比世界其他地方好很多——古老的、只能走人的空间控制了人流和速度。”
在日本的城市,人们习惯走路去任何地方,公共交通也战胜了汽车;在东京,一半的出行依赖地铁或公交,还有四分之一是走路。汽车司机也习惯和行人和骑自行车者共享街道。
Kaito的继母说只有在东京她才敢让一个九岁的孩子自己一个人乘地铁,如果是在伦敦或纽约这是绝对不行的。
这也不是说东京的地铁就丝毫没有危险。女性在地铁上被咸猪手侵犯的问题就一直都存在着,这也使得从2000年开始日本引入了女性专列。
然而,还是有许多城市中的日本小孩在没有监护人在身边的情况下,独自一人乘地铁去学校或是四处走动。
给孩子这样的自由,是因为家长们不仅信任他们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信任整个社会。
“很多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孩子的安全感是自己寻求的。”Dixon观察到,“但是日本社会的这一现象可能使西方人对这种无需言明的信任和合作深深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