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3月和4月连续同比下滑0.3%后,日本核心消费者价格指数(CPI)5月进一步下滑,日本似乎在通缩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根据日本总务省最新发布的数据,在剔除波动性较大的生鲜食品价格后,5月日本消费者价格指数同比下降0.4%,降幅创2013年4月以来最大,距离日本央行设定的2%的通胀目标渐行渐远。具体来看,国际油价持续低迷是拖累日本CPI的主要原因,5月日本能源价格同比下降12.6%,其中汽油价格和电价分别下跌16.1%和9.6%。
事实上,2013年4月以来,日本央行先后实施两轮质化和量化宽松政策(QQE),试图刺激经济增长,并将通胀推升至2%左右的水平。但目前来看,政策并未达到预期效果,一方面,基础货币并未有效进入实体经济,两轮QQE中,日本央行累计投放200万亿日元基础货币,但通过信贷等方式流入实体经济的风险资产仅增加10万亿日元,绝大多数货币又以商业银行活期存款流回日本央行;另一方面,受经济增速放缓和能源价格下跌影响,日本的通胀水平始终在0%附近徘徊,近几个月甚至再度回落至负值区间。
业内人士认为,近期持续低迷的CPI数据,显示日本前期祭出的刺激措施效果不佳,为达成2%的通胀目标,日本央行或被迫进一步加码刺激措施。
不过,尽管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此前表示,“我认为我们依然有充足的弹药。如有必要,我们将进一步从三个维度宽松货币政策——量化、质化及利率。”但在业内人士看来,日本央行当前面临的困难重重,能使用的政策工具已然不多。
一方面,在前期政策效果不佳的情况下,日本央行于今年1月采取负利率,以期遏制日元飙涨,为日本经济增长创造必需的“弱势货币”。但从实际效果看,负利率对日元升值的抑制作用有限,日元汇率甚至回到日本央行2014年10月扩大创纪录资产购买计划之前的水平。而随着英国“脱欧”公投结果尘埃落定,作为避险工具的日元,未来或将面临更大升值压力,这将对日本国内物价水平进一步造成下行压力。
另一方面,作为推动通胀上行的重要动力,日本消费的增长潜力明显不足。尽管一季度个人消费扭转2015年第四季度萎缩0.8%的颓势,但根据日本总务省公布的数据,经通胀调整后,5月日本家庭月均实际收入同比下降0.3%,至42.68万日元(约合4144美元),为3个月以来首次下降。当月日本家庭月均支出同比减少1.1%,至28.18万日元(约合2736美元)。
而根据民间智库“日本综合研究所”最新发布的报告,剔除税金和社会保险费后,日本家庭经济收入中的实际可支配收入,与“安倍经济学”实施前的2012年基本持平。日本综合研究所称,根据日本内阁府公布的《国民经济核算》结果,以2012年员工报酬等平均值为100,计算出每季度的变化走势。估算结果显示,员工报酬从2012年第一季度的100.6起攀升,至2015年第一季度达到102.9。但与之相对的是,可支配收入从2012年第一季度的101.2开始时增时减,2015年第一季度为100.9,几乎与3年前持平。
相对的好消息是,5月日本失业率环比维持在3.2%的水平。另据厚生劳动省公布的数据,当月日本就业用人需求和求职人数之比(有效求人倍率)为1.36倍,意味着每对应100个求职者就有136个就职岗位,为近25年来最佳水平。但在日本年轻群体消费态度趋于谨慎的背景下,就业市场的稳定未必能转化为现实的消费能力。
事实上,在6月中旬举行的议息会议上,日本央行就选择按兵不动,继续维持目前的货币宽松规模不变。尽管黑田东彦强调,日本央行购债计划进展顺利,并重申“为了实现物价目标,必要情况下将加码刺激”,但市场对此反映负面,日元再度大幅升值。业内人士认为,相对而言,未来财政政策将扮演更重要角色,货币政策或更多地配合财政政策进行调整,但具体效果如何,仍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