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近日，日本安倍政府决定了“实现对未来投资的经济对策”，计划总规模达28.1万亿日元，约为名义GDP的5.6%，仅次于2008年和2009年雷曼冲击后的紧急经济对策。今年的“经济财政白皮书”称，“安倍经济学”摆脱通缩的力度减弱，需要通过新对策，刺激需求、激活劳动市场，消除劳动不足的供给制约，促进投资，为安倍政策总动员提供了理论依据。

近日，日本安倍政府决定了“实现对未来投资的经济对策”，计划总规模达28.1万亿日元，约为名义GDP的5.6%，仅次于2008年和2009年雷曼冲击后的紧急经济对策。同时，经济对策编入了“劳动制度和产业结构一体化改革”内容，以从底部拉升经济增长力，摆脱通缩。日本政府及相关机构评估，预计将使GDP上升1.1到1.3个百分点。但作为“平时”而“非危机时期”的经济政策，安倍政府如此大动干戈搞政策总动员，显得有些异常。尤其是，财务大臣麻生太郎与央行总裁黑田东彦会面，不顾央行独立性，主张财金政策组合，共推“安倍经济学”再启动，其真实意图已超出了经济范畴，其内涵扑朔迷离。安倍在改造内阁时说，要全速摆脱通缩，时不我待。去年底美联储加息后，国际市场预期的风向标倒向美国。美联储的政策会议、美国的雇用统计，以及美国的竞选动向，都直接影响国际市场预期。“安倍经济学”被纳入市场监控体系，不得不受“市场验证”。在此背景下，最近半年来，作为“安倍经济学”的关键指标，日元汇率和日经股指几乎被“打回原形”，回归到2014年10月黑田追加量宽前水平。截至去年底，“安倍经济学”通过促进日元贬值和股价上涨。如，“日元实际有效汇率”一度降至40年来最低，日经股指回升至2000年水准，东京证交所一部的市值总额达到泡沫鼎盛期水平，企业利润更是超过泡沫时期的1.5倍。但如今，仅半年时光，日元汇率就回升18%，出口锐减8.7%，日经股指震荡下跌，养老金基金折损，日本经济总量（名义GDP）延续泡沫崩溃后的停滞总趋势，工薪阶层的实质收入和实质消费支出均停滞，可支配收入仍在减少。黑田主导的“质、量和负利率”的“三次元”金融政策遭遇极限，无力继续虚拟金融资产价格，安倍政府不得不找回财政手段。今年的“经济财政白皮书”称，“安倍经济学”摆脱通缩的力度减弱，需要通过新对策，刺激需求、激活劳动市场，消除劳动不足的供给制约，促进投资，为安倍政策总动员提供了理论依据。新经济对策计划由国家和地方政府联合出资7.5万亿日元作为核心资金，另设“财政措施”和“财政投融资”，以及中小企业“自主融资”框架。同时，新对策提出“对未来投资”和“精准投资”新概念。其中“对未来投资”着眼18岁以上的有选举权的年轻人重点施策：一是给低收入者每人1.5万日元的现金补贴，弥补消费增税影响；二是降低养老金保险费率，减轻年轻人负担；三是将养老金交保时限由25年缩短到10年，即缴满10年即可享受养老保险。“精准投资”则锁定“中央新干线的磁悬浮列车项目”，标榜“21世纪型基础设施”。安倍力主工程提前8年完成，即从2027年提到2019年奥运前夕。通过重点投放“财政投融资”，集中使用日本技术和物资，确保“产业关联效应”留给日本企业。但“经济对策”既不能保证刺激需求的时效性，也不能保证改革措施的可行性。如鉴于“中小企业融资”额度约为10万亿日元，这意味着若中小企业没有值得融资的项目，或无处获得融资，那么经济对策规模就将打折。“财政投融资”是以“邮政储蓄”为原资的，是当年“道路公团”获取特殊利益的财源。如今，历经“小泉改革”，“财政投融资”还能发挥多大功效，令人质疑。而“一体化改革”事实上没有抓准日本社会的主要矛盾，解决不了“中长期结构问题”。安倍虽力主“劳动方式和产业结构改革”，但鉴于“劳动改革”仅限于“同工同酬”和避免“长时间劳动”，并未改变“小时工资”制，采用“绩效工资”制，无法达到提升生产率的效果。而产业结构改革，也仅强调物联网、智能化等第四次产业革命口号，没有触及银行融资制度、企业用人与创新制度，以及“直接税制”变革，难以革除阻碍实体投资的制度障碍。参院胜选后，安倍的下一个政治目标是确保执政到2020年东京奥运会开幕。安倍若能突破自民党总裁“2任6年”的限制，便有望利用“一超地位”执政到2020年为东京奥运会剪彩。这就不难理解安倍祭新招，推出“危机型经济对策”的政治用意。当前，日本社会步入老龄化时代，阶层分化，矛盾丛生。“安倍经济学”无法摆脱政治制约，解决日本社会矛盾。眼下，美欧经济充满不确定性，新兴经济体尚在恢复途中，日本经济不能无视中国经济和市场。最新“通商白皮书”注意到，近年中国消费品进口呈两位数递增，而除了香水以外，几乎所有的日本制产品均没能跟上中国进口扩张浪潮，主张下功夫开拓中国消费市场，获取中国经济增长和市场扩大好处。如此，给安倍提出的政治课题是用好稳固且丰富的国内政治资源，修复中日关系，启动新时期的中日经济合作。（文/刘军红作者单位: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全球化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