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第三大钢铁企业神户制钢所近日爆出造假丑闻，汽车、飞机、军工、高速列车等多个领域的制造商遭到波及。

在这家“超级钢企”出事前，日本制造业代表企业近年来频现违规、造假、瞒报、谎报等丑闻。“日本制造”光环褪色的背后，暴露出日本企业文化乃至社会风气的负面变化。

长期篡改数据、以次充好

神户制钢8日承认，旗下多家工厂长期篡改部分铝、铜制品的强度、尺寸等出厂检验数据，以次充好。这家日本第三大钢企否认管理层串通造假。

这是10月10日在日本东京的神户制钢所办公地点拍摄的企业标志牌。新华社/路透

丰田汽车、三菱重工等200多家日本企业受影响，波及日本首款国产喷气式支线客机MRJ、新干线列车，斯巴鲁、马自达等汽车品牌，甚至美国波音客机……

日本防卫省10日说，问题制品也可能用于生产自卫队的飞机和制导武器。

共同社11日报道，神户制钢内部调查发现，其铁粉制品也存在性能数据造假。

受影响企业正在调查是否存在安全问题。

这些丑闻只是开始，今后可能不断出现？

这不是神户制钢第一次曝出造假丑闻，放在整个日本企业界也不是一个孤立事件，反映出日本企业在海外竞争和产业转型压力下普遍存在的结构性问题。

日本福冈县丰田汽车生产厂。新华社/法新

日本拓殖大学经济学教授朱炎认为，日本企业近年曝光的丑闻大多是有组织参与、集体隐瞒，凸显企业内部缺乏内外监督机制、纠错赏罚机制。

企业管理层为降低成本，与合作伙伴搞内幕交易，对产品质量缺乏长期监督，对原材料、零部件供应商压价，后者也因相似压力放松了品质要求。

朱炎指出，一些老牌企业存在侥幸心理，以为即便产品质量有所下降，也可以凭借过去积累的声誉把问题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日本立正大学经济学院教授苑志佳说，日本早就处在产业转型的关口，但进展太慢。老龄化、劳动力成本高企等结构性问题预示日本“不转型必衰退”的前景。这几年制造业企业的丑闻只是开始而已，可能今后会不断出现。

观点：“隐瞒文化”、“篡改文化”正在战胜“耻感文化”

日本传统上有“耻感文化”一说。然而，这些年弥漫日本的“隐瞒文化”、“篡改文化”正在战胜“耻感文化”，导致整个社会对谎言、造假的“耻感”阈值急剧降低，这种隐性腐败正在渗透到社会各个领域。

以首相安倍晋三卷入的森友学园丑闻为例，不仅首相官邸和自民党上下拼命捂盖子，财务省知情部门也在隐瞒、篡改乃至销毁对安倍夫妇不利的证据。几乎同一时期，防卫省被曝刻意瞒报记录陆上自卫队驻南苏丹维和部队每日活动的日报。

3月24日，在日本首都东京，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右一）在国会参议院预算委员会上进行答辩。新华社记者马平

这些丑闻还显示，“惩恶扬善”机制在崩溃。最典型的是，涉嫌隐瞒森友学园丑闻的财务省高官事后被安倍擢升为日本国税厅长官。

曾经风光无限的“日本制造”如今光环不在，一些原本赫赫有名的大企业或转型乏力，或竭力掩盖衰落，是否也暴露出原本健康的企业文化正在逐渐为“隐瞒文化”、“篡改文化”腐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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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制造业近年来频现违规、造假、瞒报、谎报等丑闻，引发消费者质疑。

9月底，日本汽车业三巨头之一日产汽车公司承认在出厂检验环节中大量使用无资质人员敷衍检验手续，本月6日宣布召回已售38款车型约116万辆汽车。

高田公司是日本最主要的安全气囊生产商，过去近十年因“夺命气囊”引发大规模召回，去年7月，质量问题牵连出造假丑闻：其产品检测存在数据操控和篡改，质量监测环节删除部分数据以编造“理想”结果。

6月26日，日本高田公司董事长高田重久在东京举行的新闻会上道歉；上图为高田公司标识。新华社/法新

去年4月，三菱汽车公司承认在四款轻型汽车的燃油效率测试中存在违规操作，以美化排放水平，涉及车辆超过60万辆。5月，日本第二大轻型汽车生产商铃木汽车也承认在本土销售的16款车型存在燃效数据造假，涉及超过210万辆车。

2015年7月，第三方调查证实，家电巨头、有140多年历史的东芝集团在截至2014年3月的5年间虚报利润1518亿日元，三任社长涉嫌财务造假。

2011年，医用设备和数码相机制造商奥林巴斯曝出财务造假丑闻，承认此前20年都在以做假账方式掩盖总额上千亿日元的投资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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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李大伟

记者：钱铮 冯武勇 刘秀玲 胡若愚

编辑：王丰丰 孙浩

视频：周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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