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每日电讯记者蓝建中

最近,一篇题为《房子比人多,日本开始免费送房:不限国籍》的文章,在朋友圈刷屏。文章说,日本农村到处是“鬼屋”,一些村庄为了生存下去,开始免费发房子,而且“空房库存计划并不限于日本公民”。这个消息引得不少中国人跃跃欲试,想去日本白捡一套房。

根据总务室统计局数据,2018年10月,日本共有5759万套住宅,但是家庭总数只有4997万户。“住房多于家庭数”似乎确有其事。但是,真的不花一分钱就能免费领到房子?很显然,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并不像大家想的那样简单。这其中,有不少误解有待澄清,也有一些问题值得讨论。

以东京都西部山区的奥多摩町“空房库存计划”为例,获得免费住房的人必须年龄在40岁以下,或者至少有一个18岁以下的子女与其共同生活且夫妇中的一方年龄在50岁以下。如果是外国申请者,则必须是在日本定居工作的人。最关键的是,领房后需要在当地定居多年,并非偶尔到当地度度假就万事大吉,而且居住期间仍要交房租和不动产税。

由此不难看出,所谓“免费送房”只是噱头,日本地方政府的真正目的是想吸引更多人前来居住,并为振兴经济做贡献。但问题是,光靠提供房子就能吸引人们从大都市迁到农村居住吗?如果这样就能留住人,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空房呢?

日本的空房问题确实很突出。数据显示,2013年在全日本约6000万套住宅中,有820万套空闲,空房率高达13.5%。而据野村综合研究所2016年6月预测,到2033年,日本空房数量将达到约2150万户,空房率增至30.2%。

日本农村之所以有这么多空房,是老龄化的直接后果。早在1970年,日本就已达到联合国提出的老龄化社会的标准。老龄化导致农林渔业都出现了劳动力紧缺状态,由于农村就业机会不断减少,劳动力不断向有更多就业机会的大城市集中。

众所周知,如果房子常年空置,没有“人气”,会损坏得非常快。一些农村地区开始免费送房子,可能就与此有关。但是,日本住房折旧非常快,一栋木造小楼一般20年就折旧完毕,因此,即使在农村获得了一套老旧住宅,本身也没太多价值。

当然,一些农村地区也在想方设法解决老龄化问题,鼓励老年人就业,吸引年轻人回流。然而,即使有一些人因为喜欢农村的青山绿水而愿意前往定居,总体上也不能改变农村地区人口减少和过疏化的趋势。加上日本鼓励生育的各种措施效果并不明显,向东京单极集中的趋势仍在继续。当前,中国农村虽然没有日本那样紧迫的压力,但日本的一些教训值得我们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