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一个寒夜，渡边妙子醒来，发现门厅有一道血迹，儿子勇喜的床上摆着一把带血的刀，人却不见踪影。警方在勇喜卧室发现一封遗书。这名母亲含泪回忆：“他们在寺庙旁的河道找到勇喜……他回家了，不过是躺在棺木中。”勇喜卒年29岁，所居住的秋田县当时“蝉联”日本全国自杀率“冠军”将近20年。如今，这一日本偏远地区的自杀率降到40年来最低。

据新华社电 1999年，秋田县率先为预防自杀划拨经费，启动抑郁筛查、探视自杀高风险群体。民众可以接受培训，成为“看守人”，确认有自杀倾向的人。如果必要，帮助那些人联络援助机构。

不断扩大

秋田县“看守人”网络不断扩大，自2017年以来3000人接受培训。这个县位于日本本州岛东北部，人口98.1万，如今有全日本最大的防自杀公民协助网络之一。秋田县希望2022年能增加至1万名“看守人”，即平均每100人有1名“看守人”。

日本自杀对抗措施支持中心主管元桥裕说：“社区预防自杀，人人有份。”

另外，秋田县不少志愿者充当自杀风险群体的“倾听人”。伊藤梅现年79岁，常与老年人谈心，说“大约70％至80％”的服务对象“话聊”后抛弃自杀念头。

伊藤的服务对象纯子现年73岁，摔跤后卧床不起。如果伊藤没有来，“我会相当绝望，无法向家人吐露心中所想”，纯子说，“我告诉儿子：倾听救了我”。

在媒体报道推动下，秋田县出现不少自杀预防团体。佐藤久生2000年生意失败后陷入抑郁。“那段时间，我的一个朋友跳桥，其他人的企业倒闭，”他说，“我愤怒，不想让他们走上绝路。”

佐藤2002年创建预防自杀团体“蜘蛛网”，由律师和财务专家组成，从秋田县政府获得所需资金的大约60％，其余经费来自捐款。

一些专家分析，秋田县高自杀率缘于地理位置偏远、就业岗位不足、冬季漫长、大量孤寡老人以及债务等。

全国跟风

初步数据汇总显示，秋田县2003年自杀率为十万分之44.6，即每十万人中有44.6人自杀，这一比例去年降至十万分之20.7，尽管大幅改善，仍居全日本第六位。

日本“耻感文化”以自杀为逃避耻辱的方式，寻求心理援助则令人蒙羞。日本全国2003年34427人自杀，刷新纪录，促使政策制定者转变思维。

秋田县分管自杀预防的公务员小关广木说：“很长一段时间，自杀是个人问题，政府因而没有认真应对。”

日本自杀对抗措施支持中心主管元桥裕说，政府认为预防自杀不应该动用税款，但“这一惯例由秋田县打破，日本各地跟随”。

日本2007年在全国范围推出自杀预防计划，由学术界和政府机构确定自杀风险群体。各地区2016年获得更大权限，推出有地方特色的防自杀项目。

针对员工因工作强度过大而自杀，不少日本企业放宽请假条件，提供更多心理疏导。政府要求50人以上企业每年对员工做压力测试。

日本2018年自杀人数降至20598人，自杀率从2003年的十万分之27降至十万分之16.3。政府希望到2027年，自杀率能降到十万分之13。日本年轻人自杀倾向堪忧。2018年，年龄19岁及以下的自杀者543人，为30年来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