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语中“计划生育”这个词,翻译成日语是“一人子政策”,就是“独生子女政策”。 “独生子女政策”这个译词虽然便于日本人理解,可我觉得它多少忽略了“计划生育”的其他含义。众所周知“计划生育”有三个要点: “晚婚晚育”;“少生优育”;最后一个是“一对夫妇一个孩子”,即“独生子女”。这三个要素加起来才是“计划生育”,而日语的翻译只反映了其中一个,其他要素都被忽略了。因为日语这样翻译,所以我一直以为“计划生育”就是“独生子女政策”。
但通过我在中国孕期生活,使我重新体会了真正的“计划生育”。它的重点不只是在于“独生子女”,而是在于“做计划”。
中国人不只是在孩子的人数方面做计划,而且对于生孩子的时期和孩子的质量,也做特别详细和全面的计划。关于生孩子的时期,首先一般要考虑自己的年龄、家庭经济条件、工作情况等等。日本人多少也考虑这些问题。可我吃惊的是有不少中国人还考虑孩子的属相问题。我怀孕的时候好多人都问我:“你的预产期是一月十五日吗?如果是春节前,孩子是属猴的,猴的尾巴。猴年的孩子聪明!”日本也有属相,可对猴没有什么说法,而且在日本过了元旦就换新的属相,按照日本的习惯我的孩子是属鸡的。虽然我周围人都特别重视孩子的属相,可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说着玩的,没有当真。其实不是。猴年的上一年是羊年,中国人认为羊年出生的孩子命不好;猴年的下一年是鸡年,中国人认为鸡也没有猴那么好,加上今年无春又不适合生孩子。这些理由堆在一起,猴年是生孩子的热潮。我看过报道;有的医院妇产科病床根本不够,甚至在院长室里还临时摆着床当病房用。我生于日本生育高峰期(1970年代初),考大学、找工作、竞争都特别激烈,所以我对猴年出生的孩子深表同情。
而日本人一般认为“天赐贵子”。他们心中也会有大概的打算,可很少公开,基本上采取顺其自然的态度。我来北京之前跟我姐姐说:“搬到北京后我们打算要个孩子。”已经当了三个孩子的妈妈的她,委婉地教训我说:“孩子不是要来的,是天赐给你们的。有好多人做梦也想要孩子却不能实现呀!”说真的,在日本现在患不孕症的人越来越多,我周围也有好多人为此烦恼痛苦。有统计显示:在日本十对夫妇有一对患不孕症。
对孩子的属相来说,日本人也有些说法。我听说过,有人要避开六十年一次的丙午年生孩子,是因为有个迷信说法:那年生的女孩子是脾气暴躁,是个克夫星。除此之外的说法,我孤陋寡闻还没有听说过。
(作者简介:森中野枝,日本御茶水女子大学博士后期课程修了。曾两次来中国留学,现住在北京,2005年1月19日喜得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