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思索夜背唐诗
王襄一生致力于金石学和甲骨学的研究,到了晚年依然孜孜不倦。每天,他都坐在临窗的桌旁,思考学问。
“他一般上午比较清醒,总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想事儿,想到什么了,就拿起笔记下来。”王襄有个习惯,极少长篇累牍地写东西,而是喜欢随时做记录。在他手边常备的是一支秃了头儿的毛笔和一些小纸片,有时甚至是一张日历纸或一个展开的烟卷盒。他把自己想到的文字随手写在纸片上,然后再慢慢修改、整理,最后形成定稿誊写在纸上。
在王襄的晚年,他的许多思想的火花、智慧的语丝和灵感都是这样一点一滴记录下来的。可惜的是,这些纸片后来都没能保存下来。但这一习惯却被王成沿袭了下来,他也有随时在纸片上做记录的习惯,这种点滴积累让他一生受益匪浅。
身为王襄的长子长孙,王成陪伴在祖父身边的时间很多。当祖父搬到睦南里后,因为夜里需要有人帮忙翻身,王成和叔叔、妹妹便经常轮流去陪床。他在祖父和祖母的大床旁边搭起一个临时的小床,每当祖父因难受而发出声音时,就急忙过去帮祖父翻身。
“祖父年纪大了,有时夜里睡不着,他就大声背书。”
王襄一生学识渊博、国学功底深厚,诗词、古籍无不信手拈来。每当深夜难眠之时,他就诵读古文,有时背《论语》,多数时候背的是唐诗。王成说,祖父会背的唐诗非常多,除了一些耳熟能详的,还有许多大家根本没听过的。老人家就这样在夜深人静之时,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展示着国学之美,也表达着他热爱国学的一片赤子之心。
教育后辈脚踏实地
一生节俭低调的王襄没有给子孙留下什么遗产,有的只是无尽的精神财富。从王成记事时起,家里就始终充满民主、文明的气氛。“祖父从不拘泥于繁文缛节,家里所有的婚丧嫁娶都没那么多讲究,很简单、简洁。”
王襄虽致力于研究传统国学,但他的思想却能紧跟时代步伐。王家是个大家族,他要求家里的女孩儿一律不缠足,就是娶来的姑娘也一律放足。所有的孩子都要上学,接受正规教育。王成的几个姑姑因此受益,都上了“官学”。四爷爷家的大姑姑王贞儒就读直隶第一女师时与邓颖超同学,后来两人曾一起主持过天津的妇女工作。有一年,邓颖超来天津看望王贞儒,还特地在睦南里看望了王襄,问长问短,对他的生活关心有加。
对自己的儿孙辈,王襄从不强迫他们做什么,一切都随他们的兴趣。王成小时候跟着爷爷读了不少书,也曾把玩过甲骨、学过拓片和篆刻,但他最喜爱的还是航天科技。他长大后,有时候给祖父讲有关飞机的事儿,老人家听得很是认真。
二十多岁时,王成参加工作了。祖父知道了很高兴,叮嘱他:“现在工作了,要好好干,别犯轴脾气。”王成请祖父给自己的书斋起个名字,祖父欣然同意,挥笔提了四个字:“求寔书屋。”他希望孙子能够脚踏实地、多做实事,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祖父的训导,王成始终铭刻于心。祖父一生勤奋、节俭、务实的品格,也始终激励着王家的后人。
1965年1月31日,王襄在睦南里的家中与世长辞,享年90岁。他给儿孙留下的遗训是:丧事从简。
(责任编辑:单晓冰)
上一页 [1] [2] [3]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