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日本新华侨报网报道,11月28日晚,冲绳县防卫局牵头,在那霸市一家酒馆举行了一次聚餐会。席间有人提起美军普天间机场搬迁至名护市边野古地区一事,称中央政府仅表示“力争在年内提交环境影响评估报告”,但并未明确具体的提交时间。此时有些微醉的冲绳防卫局局长田中聪出面回应,开口便说,罪犯在对女性施暴之前会事先说一声“我将强暴你了”吗?
田中聪的话里多少有些怨气的成分。虽然并非用作报道的正式发言,但他的话还是被当时在场8家新闻媒体给捅了出去。由于1995年曾发生过美军士兵强暴冲绳少女的恶性事件,因此田中聪的发言引发当地民众强烈愤怒,被认为侮辱了女性及冲绳方面。仅隔一天,日本防卫大臣一川保夫就宣布,给予田中聪撤职处分。
今年以来,因为不当发言而被追责或丢官的日本官员并非田中聪一人。7月初,刚被提拔为复兴担当大臣的松本龙跑到宫城县,由于知事村井嘉浩晚出来几分钟,松本龙便面露不快,用严厉的口吻训斥称“地方政府如果不动脑想办法努力复兴的话,中央政府是不会出手相助的。”他的话被批将中央政府的失责转嫁到地方政府上去,毫不考虑灾民的心情。松本龙被迫辞职;9月,因发表“死城”演说而招致全国骂声一片,日本经济产业大臣钵吕吉雄上任9天就向首相野田佳彦提出了辞职。10月,日本政府负责地震灾后重建的复兴担当大臣平野达男在福岛县举行的研修会上发表讲演,称来不及避难而遭海啸袭击遇难的人为“奴”(在日文中属于一种轻蔑的叫法),遭到媒体炮轰和在野党方面的强烈批评。
平日里看来恭敬体面的日本官员为何屡屡滥言多口、招惹是非呢?分析起来,有以下几点原因:
一是受累于官僚体制。日本的政府机构已经形成了严重的官僚体制,而且部门内部等级分明,上级官员对待属下发号施令,下级官员则被要求绝对服从。但这种规则往往只适用于机构或部门内部,不同机构或部门之间则可能相互并不买账。而且,日本虽是单一制国家,却实行地方自治,地方政府拥有较大的自治权利,中央政府只在某些事务上指导和服务地方政府,两者之间并非绝对的上下级关系。在此情况下,一些人自以为是中央“大员”,就跑到地方上颐指气使、发号施令,对地方事务说三道四,就难免触犯众怒,招惹事端。
二是归咎于喝酒误事。日本有着特殊的“酒桌文化”。下班以后同事结伴一起去买醉,是一种近乎程序的事情。而日本人喜欢喝酒却大多酒量不佳,常常不加控制,很快喝醉。此时平日等级森严的上级下级不再有分别,相互之间拍肩膀,说荤话,哭闹骂娘,洋相百出。很多人借机把平日工作中郁闷、怨气一股脑地倾诉出来。甚至有人“酒壮怂人胆”,说出平日里不敢说出的话,或干出一些偷鸡摸狗的不体面事情来。因此,那位田中局长在酒醉情况下,完全没有顾忌自己的一番话会惹来大麻烦。
第三,上述这些事例也从一个角度体现出日本媒体监督的巨大破坏力。在日本,新闻媒体已经壮大到足以诱导民众思维、影响政坛走向的规模。无孔不入的媒体记者经常在公共场合,向政府官员抛出一些敏感或棘手的问题。官员们如果准备不够充足,便会在“狂轰乱炸”般的质询中曝出纰漏,进而让媒体或竞争对手抓住把柄。就连最擅长在媒体面前表演的鸠山由纪夫都对新首相野田佳彦发出提议:不要每天接受记者们的采访,我自己就是因为说的太多而不得不早早下台的。首相尚且如此,下级官员就更不会受到媒体的优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