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有的“中国想象”,在两岸隔绝的背景下,其实建立在一种虚空之中,地基并不牢固。因此在民主化开启后,台湾原有的“中国”身份认同,在多元主义的旗帜下很快被解构掉,社会顿时陷入一种认同迷茫的飘零感之中。台湾人迫切需要重塑某种身份,而对日本的想象成为一个方向。可以说,对日本殖民的追思,是台湾人身份重新建构过程中的一个产物。
《悲情城市》剧照
从80年代末开始,台湾的影视作品中出现或多或少的日本情结。知名导演侯孝贤的《悲情城市》,其中唯美情调、充沛光线,以及那份悲伤和失落的忧郁,几乎让人错认这是一部日本风情电影。就连日本影评人田村志津枝都认为《悲情城市》“所描写的日本是太美了,过分美化了。”在另一部电影《多桑》中,失势的父亲死后,骨灰被儿子带往日本,从某种程度上暗示了台湾人心中对日本的魂归。
与之相伴随的,是“大陆情怀”的全面退却。2014年,柯文哲在观影KANO(日据时代下的台湾棒球少年故事)后声泪俱下,让几乎同时期反映老兵怀乡的《军中乐园》的低落口碑相形见绌。
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下,台湾在追求身份定位的过程中,在内心深处形成了某种悲情情结。台湾从原来华人世界中的“灯塔”,变成了“被害妄想症”患者,四百年历史是台湾人苦难的叠加。这是封闭的孤岛结构必然会产生的不安全感,却也意外地成为了台湾和日本心灵相惜的接入点。
恋殖和“台独”
恋殖归根在于身份认同的缺位。同韩国相比,由于台湾在被日本占有前,并不是一个独立的地区,也没有独立的族群。台湾在后殖民时代的“自我解放”后,更可能因为认同错乱,犯了“斯德哥尔摩症”。
尽管本质上来讲,恋殖和“台独”有很大的区别,但二者如影相随,甚至被混淆为一体。因为解决恋殖问题,首先要对自己进行身份塑造,在将“中国”视为“敌国”的背景下,这个身份塑造的路径只能选择“独立”。今天香港所发生的的恋殖,其机制也与台湾类似。
但台湾为什么会将“中国”抛弃,而另起炉灶呢?
这固然有国民党对“红色中国”恐怖渲染的后遗症,但更主要在于皇民化精英政客们的操弄。前文讲到,光复前皇民化群体在总人口中并不是多数,但却囊括了一大部分精英阶层。这些人及家人在多年后,成为“中华民国”的各级官员,参与选举,影响大政方针。“本土台独主义者”和“亲日台独主义者”虽然内涵上有所不同,但二者在“反中”上立场一致,再加上台湾的身份认同缺失,给皇民化的精英政客进行政治操弄留下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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