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6日，曙光制动器工业株式会社（以下简称曙光）发布文件称，该公司4家日本本土工厂生产的刹车及其零部件产品中，超过11万件产品的数据是篡改或者编造出来的。其中，大约有5000件没有达到与汽车厂商约定的标准值。曙光还公布，造假行为至少可以追溯到2001年，时间跨度长达20年。本次造假事件波及到包括丰田、日产在内的多家日系车企。

据记者不完全统计，近年来，已经有10余家日本汽车业相关企业曝出造假或质量丑闻，包括日产、三菱、斯巴鲁、马自达、铃木、雅马哈等主机厂，高田、电装等零部件供应商，神钢、三菱材料、东丽、日立金属等上游材料厂商。上述丑闻绝大部分并非短期行为，而是动辄一二十年，问题可谓根深蒂固。

超11万件零部件数据造假

据了解，曙光在日本本土共有6家工厂，其中存在不当行为的是位于山形县、福岛县、琦玉市、冈山县的4家工厂，涉及产品包括盘式刹车、刹车片、鼓式刹车、刹车衬片等。

对于生产的零部件，曙光除了进行日常检查外，还会进行定期检查，并将检查报告提交给客户。多年来，曙光的定期报告产品总数为192213件，存在篡改数据、虚构数据、样本不足等不当行为的共有114271件。其中4931件不符合标准值。

不过，曙光指出，其对日常检查中记录的数据进行了分析，并对现行产品及过去产品进行了强度、耐久性试验，结论是不影响产品性能，因此曙光并不打算召回。

值得注意的是，曙光并非是刚刚意识到数据造假问题。早在2018年，曙光上一届管理层已经得知了公司内部存在不当行为，但置之不理，或者说是自顾不暇。当时曙光因失去北美大客户订单而陷入经营危机，之后曙光申请了“事业再生ADR”，经过多方协调，于2019年10月开始了新的经营体制。新任社长于2019年11月接到相关报告并展开内部调查，直至一年多后的现在，才对外公布数据造假事宜。

曙光是一个颇为知名的制动器生产厂商，不仅在日本，还在欧美、中国、东南亚等地区设有生产基地。客户除了丰田、本田、日产等日系企业外，还有通用、大众等海外厂商。尤其是盘式刹车片，2019年曙光在日本国内的市场份额达到36%，可谓首屈一指。此次的调查也是集中在日本国内，尚不清楚其海外工厂是否存在同样行为。

造假成日本汽车行业常态？

摄影：黄羿霖

曙光的数据造假令人震惊，主要是因为刹车部件关乎消费者生命安全，但数据造假和质量问题在日本汽车行业已经相当普遍，且近年来有不少案例曝出。

例如，高田“气囊门”延续多年，引发了主机厂数千万辆车的大召回，最终以高田破产而告终。三菱汽车在隐瞒零部件缺陷延迟召回后，又于2016年曝出油耗测试数据造假，最终被日产“抄底”收入囊中。之后，铃木汽车也承认油耗测试操作违规。

2017年更是纷纷扰扰的一年。这一年10月8日，震惊汽车业的神钢数据造假问题爆发。10月19日，日产曝出质检造假，任命无证人员进行新车质检。10月27日，斯巴鲁也因同样的质检问题鞠躬道歉。11月底，三菱材料旗下一家子公司被曝出为了满足客户要求而修改产品检测数据，而东丽集团也承认旗下开展轮胎业务的子公司存在篡改产品强度数据行为。

2018年8月，日本国土交通省宣布，马自达、铃木和雅马哈的车辆油耗和排放测试存在造假违规行为。

2020年4月，日立集团旗下的日立金属宣布，该公司及旗下子公司生产的部分特殊钢产品和磁性材料产品存在违规检查、篡改数据等问题。今年1月底，日立金属对外确认，不当行为始于20世纪80年代，涉及1700多家客户。

而今，新年伊始，曙光又曝出造假丑闻，社长宫地康弘在新闻发布会上致歉。

背靠丰田好“乘凉”

对于造假问题，曙光的解释是，公司内部监管机制不健全、合规意识淡薄。曙光已向日本国土交通省等主管部门提交了调查报告，并对包括社长在内的高管进行了降薪处罚。曙光还表示，今后将在质检环节引入信息技术，减少人工质检的比例。

无论造假缘由如何，这一问题是否会危及曙光的经营？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在进行“事业再生ADR”时，曙光引入了外部资本。官网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3月底，曙光的第一大股东是丰田汽车，持股比例为11.5%；第二大股东是五十铃汽车，持股比例为9%。第四大股东爱信精机也持有2.3%的股份。

也就是说，曙光和电装、爱信精机一样，都是丰田系零部件厂商。就像燃油泵故障不能打垮电装一样，刹车数据造假也不太可能让曙光一蹶不振。当然，对于屡次曝出造假问题的日本制造业而言，曙光的事件，为其增加了一层负面阴影，但这绝不是最终结局，后续或许还会有新的案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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