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日本橡胶公司质量造假及东芝公司财务造假、去年三菱汽车油耗造假、今年9月份发现的日产汽车公司无资格检验员放行新车出厂等事件，可见日本企业近年来丑闻不断，但那些企业砸的只是自身企业招牌。此次神户制钢这样的原材料企业产品造假，将影响下游的所有产业链，砸的是整个日本制造业的招牌。

近年来，日本企业产品造假、财务造假、管理程序造假事件时有发生，这些事件砸的是企业自身的招牌和形象，但近日曝光的日本第三大钢铁企业神户制钢公司产品质量丑闻，波及范围和程度均大于前者，其生产的原材料不仅用于汽车、高铁、飞机、火箭等多个领域，而且日企为波音公司生产的飞机零部件、日本自卫队的飞机、武器装备中都以其产品为原材料，因而这起丑闻毁掉的是日本质量这块招牌。

神户制钢10月8日承认，公司在不久前的内部调查中发现，在今年8月份以前的一年时间里，旗下多家工厂篡改产品出厂检验数据，将产品硬度、柔性、尺寸等未达到客户要求的铝、铜制品出售，并在出厂检验报告中谎称该批次产品是按客户要求生产的。而且，订货合同规定的生产过程中检测程序甚至根本没做，却假装检测过程在电脑上凭空炮制了相关数据，涉嫌以次充好，蒙骗客户。当天公布的被篡改数据产品包括铝制品零部件1.93万吨，铜制品约2200吨，铜铸件约1.94万件，约占同期业务销售额的4%。

更有甚者，11日该公司又向日本经济产业省报告发现其子公司生产的另外两款产品质量数据造假，分别是液晶显示器、记录用硬盘使用的银制、铝制材料和汽车、机械使用的铁粉材料，有些批次根本没有经过检验就向客户提交了合格证书。前者2011年11月份以来向70家企业售出6600多件，铁粉材料售出140吨。对于此事，公司早已掌握有关情况却在8日的首次通报中秘而不宣，报告中称这是“公司职员个人所为”。

神户制钢公司副社长梅原尚人就此公开向客户和全社会道歉，承认涉事人员包括企业管理层在内的数十人，并称原材料质量可能引发成品安全问题，请下游企业重新检查产品安全性。同时，他表示目前尚未发现可能由此引发的安全隐患。目前，神户制钢下游用户包括运输车辆、机械制造、军工、航天等200多家企业，其他通过贸易公司流通的产品则难以统计。

此次丑闻严重影响了日本企业信誉。该公司称，虽然产品强度、韧性等未达到客户要求，但仍以“能满足日本工业标准调查会制定的行业标准”搪塞，梅原尚人甚至将指标造假的原因归咎于向客户交货日期的压力。商业规则是以订货合同为准，客户的要求高于行业标准说明客户有特殊要求，任何违背契约精神的行为均属于商业失信，更无公平、公正可言。

前两年，由于日本钢铁、建筑机械需求疲软，神户制钢公司连续两年经营亏损，2016年度亏损230亿日元，公司信誓旦旦今年要扭亏为盈，并把高质量的铝、铜产品定为“成长战略的支柱”。既然敢签高标准产品的生产合同，说明企业具备相关技术和能力，产品达不到客户要求只能说明生产过程中存在偷工减料现象。

此次事件暴露出了日本企业轻视产品质量管理体制问题，数十人涉事、4家工厂同时发生同样的问题，只用“遵守合同意识不强”或“现场默契”显然不能令人信服。去年，该公司已经曝光一起篡改弹簧用不锈钢产品数据的事件，但并未吸取教训。有人举证，该公司10年前就开始出现篡改检测数据的现象，说明管理疏漏是长期性体制问题。

商业失信的代价将是沉重的。神户制钢已经启动与有关企业的联合技术检查，并聘请外部律师对管理体制展开调查。如果下游企业发现产品安全隐患，由此产生的召回、修理及人工成本损失都将由神户制钢承担。

回顾两年前日本橡胶公司质量造假及东芝公司财务造假、去年三菱汽车油耗造假、今年9月份发现的日产汽车公司无资格检验员放行新车出厂等事件，可见日本企业近年来丑闻不断，但那些企业砸的只是自身企业招牌。此次神户制钢这样的原材料企业产品造假，将影响下游的所有产业链，砸的是整个日本制造业的招牌。

经济日报 驻东京记者 苏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