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高举量化宽松大旗的日本央行，9月利率政策的选择开始使外界怀疑其有意进入紧缩轨道。野村证券认为日央行引入收益率曲线控制实际上是发出了紧缩信号。随着时间的推移，市场就会发现，日本央行实际上已经开始在偷偷拧紧“水龙头”。究竟日本央行是会继续贯彻量化宽松还是会选择表面宽松背地紧缩，这需要进一步观察。

期待已久的日本央行9月例会终于尘埃落定。北京时间9月21日，日本央行公布9月利率政策决议，宣布维持负0.1%利率不变，同时引入收益率曲线控制和通胀超调承诺两项新的核心措施，市场称之为“新QQE”政策。然而，市场普遍认为日央行的“新QQE”政策只是“换汤不换药”。即使负利率和量化宽松政策被诟病已久，日央行行长黑田东彦依然选择在量化宽松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纵观此次利率决议，记者注意到，“新QQE”政策重点突出了其灵活性，日本央行在措辞中也为其进行下一步量化宽松留下了充足的空间。所谓收益率曲线控制，即日本央行通过市场操作对短期及长期利率进行调节。在短期利率方面，日本央行在维持当前负0.1%利率不变的同时强调，如有必要将进一步下调负利率，为利率的下调留有余地。在长期利率方面，日央行表示将继续按照当前速度购买日本国债直至10年期国债收益率保持在零附近。与此同时，日央行也在措辞中指明，国债的购买量将随情况而定，80亿日元的购买规模将会上下浮动，以达到长期利率目标。此外，日央行放弃了所持日本国债平均期限目标，保留了购买更多期限国债的可能性。与此同时，日央行采取固定利率的购买操作以及固定利率的资金供应操作，帮助实现收益率曲线控制，凸显政策灵活性。

事实上，部分分析人士对收益率曲线控制措施早有预期。据报道，在公布决议前，日央行已开始研究并试图采取措施使当前较为平坦的国债收益率曲线变得陡峭，以降低短期和中期国债收益率，并推高长期国债收益率。国信证券固定收益首席分析师董德志评论称，自今年1月利率决议宣布负利率以来，长端利率相对短端利率更快下行令银行和保险公司等机构盈利承压。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日央行在本次会议上引入了收益率曲线控制机制。而在决议公布后，日本10年期国债收益率近3个月以来首次升至零，日本国债市场的收益率曲线已明显陡峭。

另外，日央行此次修改的货币政策框架中最称得上创新的措施非通胀超调机制莫属。该机制是指，日央行承诺将扩大基础货币直至通胀率实现2%的目标并且稳定在2%的上方，以加强通胀预期形成当中的前瞻机制。由此可见，日央行并未如德意志银行此前预计的那样将通胀目标由2%降至1%，而是试图通过提振市场对于日本长期通胀的预期来帮助达成2%的通胀目标。

通胀超调机制听起来似乎可以成为拯救日本通胀率的“奇兵”，但事实上，部分分析人士对该政策的有效性还保有谨慎态度。莫尼塔宏观分析师夏天然在与记者连线时表示，通胀超调机制的具体实施路径尚未确定，真正落实政策远比“纸上谈兵”难度大，仅凭日央行口头的承诺难以奏效。更重要的是，直接扩大基础货币的政策影响可能过于强烈，易产生难以控制的风险，因此实施起来会比较谨慎。另外，夏天然认为，通胀超调机制本质上还是一种货币宽松的形式，只不过是变相地提升了通胀目标。而货币宽松政策现已被证实收效甚微，因此也很难判断通胀超调机制政策的效果如何。

尽管9月的利率决议仅修改了货币政策框架，并未进一步降息和扩大资产购买规模，但行长黑田东彦坚定地表示，必要时将毫不犹豫地加码刺激措施。而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则相信央行的举措将帮助实现通胀目标，他对黑田东彦完全有信心。

然而，市场对日央行的信任已所剩无几。此次进行的货币政策框架调整并未转变市场对日央行“黔驴技穷”的怀疑态度。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表示，日央行的决定使其缺乏政策工具的状态越来越明显。而伊藤忠商社经济学家武田淳则认为，日央行的货币政策选择已达到极限。

值得注意的是，当前负利率政策已备受质疑，量化宽松之路似乎也已走到尽头。全球各主要央行在9月均选择按兵不动，全球货币政策似乎正由宽松转向收紧。而一直以来高举量化宽松大旗的日本央行，9月利率政策的选择开始使外界怀疑其有意进入紧缩轨道。野村证券认为日央行引入收益率曲线控制实际上是发出了紧缩信号。随着时间的推移，市场就会发现，日本央行实际上已经开始在偷偷拧紧“水龙头”。究竟日本央行是会继续贯彻量化宽松还是会选择表面宽松背地紧缩，这需要进一步观察。（记者 刘燕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