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拉手”说的是日本是一个一次能源极度匮乏的狭长四分型岛国(由北海道、本州、九州和四国组成),不存在像中国一样的一次能源分布和电力能源负荷中心分布不均衡的现实环境。所有的一次能源如煤炭、石油都要靠海洋运输,运在哪里,哪里就就地发电、就地负荷,并不需要全国强联网,有的仅是“手拉手”的区域网弱连接,因此日本基本上是发输配售纵向功能一体化的区域电力和电网模式。而“面对面”则是指日本大用户和厂商直接见面走过场的电力售电模式改革。2000年前后,对中国人来说,日本的电价极高,大约比当时的中国电价高出2~3倍,亟须电力改革。但日本的电力改革是走过场。我印象最深的是当时日本朋友在介绍日本电力改革时,仅是拿大藏省的一座办公楼和一所中学做大用户和厂商“面对面”的电改试点说事。
而在美国,我印象最深的则是当时正闹加州电力危机。加州政府每天因电价补贴负债都以十亿美元的速度递增,面临破产的边缘。加州电力危机的爆发有多重原因,其中有气候干旱的偶然因素作用,但最重要的还是改革方案设计的缺陷,美国的电网被以横切方式分成了四个独立电网,由于加州电网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区域电网,以致危机爆发时,其他电网救助不及。几乎与此同时,国内的“西电东送”计划在广东受阻,联网的必要性再次引起改革者关注。在考察期间,我目睹了加州电力危机给美国社会带来的巨大经济损失,因缺电而怠工的工厂、破产的企业和失业的工人到处都是。前任戴维斯州长虽然能带来全州的富裕,却一招不慎,因为破碎式电力改革而断送了自己的仕途,缺乏安全感的美国人迫切需要一个铁腕代言人来解决加州的矛盾,可以说是加州危机造就了施瓦辛格。
在对位于加州首府萨克拉门托的加州独立系统运行机构ISO(Independent System Operator)和电力管制机构的访谈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则是一位美国朋友的悲哀之言:“市场经济可以包治他人百病,却唯独治不了市场经济自己的病。”这让我对电力作为国民经济第一产业的安全性和重要性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并坚定了我对于“全国联网”对中国电力工业重要性的认识。
在华盛顿,世界著名投行雷曼兄弟高级顾问、前美国能源部部长施莱辛格所说的城与城、国与国之间城市基础设施一体化是国际经济一体化的重要条件和必然选择,以及他认为由于落基山脉的阻断,美国西部和中东部没有实现全国联网,而这是难以对加州电力危机施予救援的重要原因,这一提法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亚特兰大,当看到电力交易所居然跟股票交易所一模一样,简直令我震撼。电力居然可以是最重要的金融商品之一。
在德国,易昂公司(E.ON)作为德国最大的电力公司之一,不仅经营电力产品,还经营城市供水以及天然气,这种城市公用产品供应商一体化的模式也更使我顿悟到我国国网公司今后的发展模式。在厂网分开后,完全可以朝着水电气热、电力及电讯网络供应商的模式发展。在德国期间,我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德国大公司的会所文化。我们考察德国的第一站就是拜访由八大电力公司组成的德意志联网协会(DVG),几乎会所的所有会员都来参加了我们的欢迎晚宴。德国朋友的发言诙谐幽默,在介绍电力公司情况时还提到他们家庭的情况和售电公司经常变换的情况,原来他们并不受家庭用电和售电公司必然联系的束缚,我头一次听到原来家庭和私人用户可以像买电话卡那样去买不同公司的用电卡,而不同售电公司之间的竞价售卡会使消费者深受其益。
而在这次与国电公司代表团成员一起相处的将近20天的时间里,也确实有不少令人难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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